呜呼，此岂秦汉之所及也哉

君子学道则爱人，小人学道则易使也

若夫先王之政则不然，曰

岂惩秦之祸，以谓爵禄不能尽縻天下士，故少宽之，使得或出于此也邪

至文、景、武之世，法令至密，然吴濞、淮南、梁王、魏其、武安之流，皆争致宾客，世主不问也

而代相陈豨过赵从车千乘，萧、曹为政，莫之禁也

楚汉之祸，生民尽矣，豪杰宜无几；

世以始皇为智，吾不信也

纵百万虎狼于山林而饥渴之，不知其将噬人

秦之乱虽成于二世，然使始皇知畏此四人者，使不失职，秦之亡不至若是其速也

亦将辍耕太息以俟时也

不知其槁项黄馘以老死于布褐乎

故堕名城，杀豪杰，民之秀异者散而归田亩，向之食于四公子、吕不韦之徒者，皆安归哉

于是任法而不任人，谓民可以恃法而治，谓吏不必才，取能守吾法而已

既并天下，则以客为无用

始皇初欲逐客，用李斯之言而止；

其力耕以奉上，皆椎鲁无能为者，虽欲怨叛，而莫为之先，此其所以少安而不即亡也

以凡民之秀杰者，多以客养之，不失职也

六国之君虐用其民，不减始皇二世，然当是时百姓无一叛者；

虽不尽然，取其多者论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