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以伐桀,而恐天下言己为贪也,因乃让天下于务光。而恐务光之受之也,乃使人说务光曰:汤杀君,而欲传恶声于子,故让天下于子。务光因自投于河。
秦武王令甘茂择所欲为于仆与行事,孟卯曰:公不如为仆。公所长者使也。公虽为仆,王犹使之于公也。公佩仆玺而为行事,是兼官也。
子圉见孔子于商太宰。孔子出,子圉入,请问客。太宰曰:吾已见孔子,则视子犹蚤虱之细者也。吾今见之于君。子圉恐孔子贵于君也,因谓太宰曰:君已见孔子,亦将视子犹蚤虱也。太宰因弗复见也。
魏惠王为臼里之盟,将复立于天子。彭喜谓郑君曰:君勿听。大国恶有天子,小国利之。若君与大不听,魏焉能与小立之?
晋人伐邢,齐桓公将救之。鲍叔曰:太蚤。邢不亡,晋不敝;晋不敝,齐不重。且夫持危之功,不如存亡之德大。君不如晚救之以敝晋,齐实利;待邢亡而复存之,其名实美。桓公乃弗救。
子胥出走,边候得之。子胥曰:上索我者,以我有美珠也。今我已亡之矣。我且曰子取吞之。候因释之。
庆封为乱于齐而欲走越。其族人曰:晋近,奚不之晋?庆封曰:越远,利以避难。族人曰:变是心也,居晋而可;不变是心也,虽远越,其可以安乎?
智伯索地于魏宣子,魏宣子弗予。任章曰:何故不予?宣子曰:无故请地,故弗予。任章曰:无故索地,邻国必恐。彼重欲无厌,天下必惧。君予之地,智伯必骄而轻敌,邻邦必惧而相亲。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,则智伯之命不长矣。《周书》曰:将欲败之,必姑辅之;将欲取之,必姑予之。君不如予之以骄智伯。且君何释以天下图智氏,而独以吾国为智氏质乎?君曰:善。乃与之万户之邑。智伯大悦,因索地于赵,弗与,因围晋阳。韩、魏反之外,赵氏应之内,智氏以亡。
秦康公筑台三年。荆人起兵,将欲以兵攻齐。任妄曰:饥召兵,疾召兵,劳召兵,乱召兵。君筑台三年,今荆人起兵将攻齐,臣恐其攻齐为声,而以袭秦为实也,不如备之。戍东边,荆人辍行。
齐攻宋,宋使臧孙子南求救于荆。荆大说,许救之,甚欢。臧孙子忧而反。其御曰:索救而得,今子有忧色,何也?臧孙子曰:宋小而齐大。夫救小宋而恶于大齐,此人之所以忧也;而荆王说,必以坚我也。我坚而齐敝,荆之所利也。臧孙子乃归。齐人拔五城于宋而荆救不至。
魏文侯借道于赵而攻中山,赵肃侯将不许。赵刻曰:君过矣。魏攻中山而弗能取,则魏必罢。罢则魏轻,魏轻则赵重。魏拔中山,必不能越赵而有中山也。是用兵者魏也,而得地者赵也。君必许之。许之而大欢,彼将知君利之也,必将辍行。君不如借之道,示以不得已也。
鸱夷子皮事田成子,田成子去齐,走而之燕,鸱夷子皮负传而从。至望邑,子皮曰:子独不闻涸泽之蛇乎?泽涸,蛇将徙。有小蛇谓大蛇曰:子行而我随之,人以为蛇之行者耳,必有杀子者。不如相衔负我以行,人以我为神君也。乃相衔负以越公道。人皆避之,曰:神君也。今子美而我恶,以子为我上客,千乘之君也;以子为我使者,万乘之卿也。子不如为我舍人。田成子因负传而随之。至逆旅,逆旅之君待之甚敬,因献酒肉。
温人之周,周不纳客。问之曰:客耶?对曰:主人。问其巷人而不知也,吏因囚之。君使人问之曰:子非周人也,而自谓非客,何也?对曰:臣少也诵《诗》,曰: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今君天子,则我天子之臣也。岂有为人之臣而又为之客哉?故曰:主人也。君使出之。
韩宣王谓樛留曰:吾欲两用公仲、公叔,其可乎?对曰:不可。晋用六卿而国分,简公两用田成、阚止而简公杀魏两用犀首、张仪,而西河之外亡。今王两用之,其多力者树其党,寡力者借外权。群臣有内树党以骄主,有外为交以削地,则王之国危矣。
绍绩昧醉寐而亡其裘。宋君曰:醉足以亡裘乎?对曰:桀以醉亡天下,而《康诰》曰:毋彝酒。彝酒者,常酒也。常酒者,天子失天下,匹夫失其身。
管仲、隰朋从于桓公而伐孤竹,春往冬反,迷惑失道。管仲曰:老马之智可用也。乃放老马而随之,遂得道。行山中无水,隰朋曰:蚁冬居山之阳,夏居山之阴。蚁壤一寸而仞有水。乃掘地,遂得水。以管仲之圣而隰朋之智,至其所不知,不难师于老马与蚁。今人不知以其愚心而师圣人之智,不亦过乎?
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,谒者操之以入。中射之士问曰:可食乎?曰:可。因夺而食之。王大怒,使人杀中射之士。中射之士使人说王曰:臣问谒者,曰可食,臣故食之,是臣无罪,而罪在谒者也。且客献不死之药,臣食之而王杀臣,是死药也,是客欺王也。夫杀无罪之臣,而明人之欺王也,不如释臣。王乃不杀。
田驷欺邹君,邹君将使人杀之。田驷恐,告惠子。惠子见邹君曰:今有人见君,则夹其一目,奚如?君曰:我必杀之。惠子曰:瞽两目夹,君奚为不杀?君曰:不能勿夹。惠子曰:田驷东欺齐侯,南欺荆王,驷之于欺人,瞽也,君奚怨焉?邹君乃不杀。
鲁穆公使众公子或宦于晋,或宦于荆。犁鉏曰:假人于越而救溺子,越人虽善游,子必不生矣。失火而取水于海,海水虽多,火必不灭矣,远水不救近火也。今晋与荆虽强,而齐近,鲁患其不救乎!
严遂不善周君,患之。冯沮曰:而韩傀贵于君。不如行贼于韩傀,则君必以为严氏也。
张谴相韩,病将死。公乘无正怀三十金而问其疾。居一日,君问张谴曰:若子死,将谁使代子?答曰:无正重法而畏上。虽然,不如公子食我之得民也。张谴死,因相公乘无正。
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,其子在中山,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羹。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,尽一杯。文候谓堵师赞曰:乐羊以我故而食其子之肉。答曰:其子而食之,且谁不食?乐羊罢中山,文候赏其功而疑其心。孟孙猎得鹿,使秦西巴持之归,其母随之而啼。秦西巴弗忍而与之。孟孙适,至而求鹿。答曰:余弗忍而与其母。孟孙大怒,逐之。居三月,复召以为其子传。其御曰:曩将罪之,今召以为子传,何也?孟孙曰:夫不忍鹿,又且忍吾子乎?故曰:巧诈不如拙诚。乐羊以有功见疑,秦古巴以有罪益信。
曾从子,善相剑者也。卫君怨吴王。曾从子曰:吴王好剑,臣相剑者也。臣请为吴王相剑,拔而示之,因为君刺之。卫君曰:子之为是也,非缘义也,为利也。吴强而富,卫弱而贫。子必往,吾恐子为吴王用之于我也。乃逐之。
纣为象箸而箕子怖,以为象箸必不盛羹于土铏,则必将犀玉之杯;玉杯象箸必不盛菽藿,则必旄象豹胎;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舍茅茨之下,则必锦衣九重,高台广室也。称此以求,则天下不足矣。圣人见微以知萌,见端以知末,故见象箸而怖,知天下之不足也。
周公旦已胜殷,将攻商盖。辛公甲曰:大难攻,小易服。不如服众小以劫大。乃攻九夷而商盖服矣。
纣为长夜之饮,欢以失日,问其左右,尽不知也。乃使人问箕子。箕子谓其徒曰:为天下主而一国皆失日,天下其危矣。一国皆不知而我独知之,吾其危矣。辞以醉而不知。
鲁人身善织屦,妻善织缟,而欲徙于越。或谓之曰:子必穷矣。鲁人曰:何也?曰:屦为履之也,而越人跣行;缟为冠之也,而越人被发。以子之所长,游于不用之国,欲使无穷,其可得乎?
陈轸贵于魏王。惠子曰:“必善事左右。夫杨,横树之即生,倒树之即生,折而树之又生。然使十人树之而一人拔之,则毋生杨。至以十人之众,树易生之物而不胜一人者,何也?树之难而去之易也。子虽工自树于王,而欲去子者众,子必危矣。”
鲁季孙新弑其君,吴起仕焉。或谓起曰:夫死者始死而血,已血而衄,已衄而灰,已灰而土。及其土也,无可为者矣。今季孙乃始血,其毋乃未可知也。吴起因去之晋。
隰斯弥见田成子,田成子与登台四望。三面皆暢,南望,隰子家之树蔽之。田成子亦不言。隰子归,使人伐之;斧离数创,隰子止之。其相室曰:何变之数也?隰子曰:古者有谚曰:知渊中之鱼者不祥。夫田子将有大事,而我示之知微,我必危矣。不伐树,未有罪也;知人之所不言,其罪大矣。乃不伐也。
杨子过于宋,东之逆旅,有妾二人,其恶者贵,美者贱。杨子问其故。逆旅之父答曰:美者自美,吾不知其美也;恶者自恶,吾不知其恶也。杨子谓弟子曰:行贤而去自贤之心,焉往而不美。
卫人嫁其子而教之曰:必私积聚。为人妇而出,常也;其成居,幸也。其子因私积聚,其姑以为多私而出之。其子所以反者倍其所以嫁。其父不自罪于教子非也,而自知其益富。念人臣之处官者,皆是类也。
鲁丹三说中山之君而不受也,因散五十金事其左右。复见,未语,而君与之食。鲁丹出,而不反舍,遂去中山。其御曰:及见,乃始善我。何故去之?鲁丹曰:夫以人言善我,必以人言罪我。未出境,而公子恶之曰:为赵来间中山。君因索而罪之。
田伯鼎好士而存其君,白公好士而乱荆。其好士则同,其所以为则异。公孙友自刖而尊百里,竖刁自宫而謟桓公。其自刑则同,其所以自刑之为则异。慧子曰:狂者东走,逐者亦东走。其东走则同,其所以东走之为则异。故曰:同事之人,不可不审察也。
汤以伐桀,而恐天下言己为贪也,因乃让天下于务光。
商汤已灭夏桀,而怕天下人说自己贪心,于是就把天下让给务光。
而恐务光之受之也,乃使人说务光曰:
但怕务光真的接受下来,就又派人劝告务光说:“
汤杀君,而欲传恶声于子,故让天下于子。
商汤杀了君主而想把坏名声转嫁给你,所以才把天下让给你。”
务光因自投于河。
务光因此投河自尽。
秦武王令甘茂择所欲为于仆与行事,孟卯曰:
秦武王叫甘茂在仆官与行事官中选择一种自己想要做的官职,孟卯说:“
公不如为仆。
您不如做仆官。
公所长者使也。
您的特长是做使臣。
公虽为仆,王犹使之于公也。
您即使做了仆官,君主仍会把使臣的事务交给您。
公佩仆玺而为行事,是兼官也。
您佩带着仆官的印信,又做着行事官的事情,这是身兼二职啊!”
子圉见孔子于商太宰。
子圉把孔子引见给宋国太宰。
孔子出,子圉入,请问客。
孔子走后,子围进来,询问太宰对孔子的看法。
太宰曰:
太宰说:“
吾已见孔子,则视子犹蚤虱之细者也。
我见过孔子之后,再看你就像渺小的跳蚤虱子一样了。
吾今见之于君。
我现在就把他引见给君主。”
子圉恐孔子贵于君也,因谓太宰曰:
子圉怕孔子被君主看重,因而告诉太宰说:“
君已见孔子,亦将视子犹蚤虱也。
君主见过孔子后,也会把你看作如同跳蚤虱子一般了。”
太宰因弗复见也。
于是太宰不再向宋君引见孔子。
魏惠王为臼里之盟,将复立于天子。
魏惠王主持臼里的盟会,打算恢复周天子的地位。
彭喜谓郑君曰:
彭喜告诉韩王说:“
君勿听。
君王别听他的。
大国恶有天子,小国利之。
大国讨厌有天子,天子只对小国有利。
若君与大不听,魏焉能与小立之?
如果君王和大国都不听他的,魏国还怎么能和小国一起恢复周天子的地位呢?”
晋人伐邢,齐桓公将救之。
晋国讨伐邢国,齐桓公打算前去解救。
鲍叔曰:
鲍叔说:“
太蚤。
为时太早了。
邢不亡,晋不敝;
邢国不灭亡,晋国就不疲惫;
晋不敝,齐不重。
晋国不疲备,齐国地位就不会重要起来。
且夫持危之功,不如存亡之德大。
况且扶持危国的功德,比不上恢复亡国的功德大。
君不如晚救之以敝晋,齐实利;
您不如晚点救邢,以便使晋国疲惫,齐国才能真正得到好处。
待邢亡而复存之,其名实美。
等邢国灭亡后再帮助他们复国,那样的名声才真正美好。”
桓公乃弗救。
齐桓公于是不去救援。
子胥出走,边候得之。
楚人伍子胥出逃,守边官吏抓住了他。
子胥曰:
子胥说:“
上索我者,以我有美珠也。
君主搜捕我,是因为我有美珠。
今我已亡之矣。
现在我已丢失了。
我且曰子取吞之。
——我会说是你把它抢去吞吃了的!”
候因释之。
守边官吏因此放走了伍子胥。
庆封为乱于齐而欲走越。
庆封在齐国作乱后,想出奔到越国。
其族人曰:
同族的人说:“
晋近,奚不之晋?
晋国近,为何不去晋国?”
庆封曰:
庆封说:“
越远,利以避难。
越国远,有利于避难。”
族人曰:
同族的人说:“
变是心也,居晋而可;
你把作乱的念头改掉的话,住在晋国就可以了;
不变是心也,虽远越,其可以安乎?
不把这种念头改掉,即使远居越国,难道就能够安宁吗?”
智伯索地于魏宣子,魏宣子弗予。
智伯向魏宣子索要土地,魏宣子不给。
任章曰:
任章说:“
何故不予?
为什么不给?”
宣子曰:
魏宣子说:“
无故请地,故弗予。
平白无故索要土地,所以不给。”
任章曰:
任章说:“
无故索地,邻国必恐。
智伯无故索地,邻国一定会害怕。
彼重欲无厌,天下必惧。
他欲壑难填,天下一定会恐惧。
君予之地,智伯必骄而轻敌,邻邦必惧而相亲。
您给了土地,智伯一定骄傲而轻敌,邻国一定恐惧而相互亲近。
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,则智伯之命不长矣。
用相互亲近的军队来对付轻敌的国家,那么智伯的命就不会久长了。
《周书》曰:
《周书》上说:“
将欲败之,必姑辅之;
想要打败它,必须姑且辅助它;
将欲取之,必姑予之。
想要夺取它,必须姑且给予它。
君不如予之以骄智伯。’
您不如把土地给予智伯,以便使他骄傲起来。
且君何释以天下图智氏,而独以吾国为智氏质乎?
况且您为何放弃用天下的力量来对付智氏,而单独把我国作为智氏的靶子呢?”
君曰:
宣子说:“
善。
好。”
乃与之万户之邑。
于是就把一个万户人家的城邑给了智伯。
智伯大悦,因索地于赵,弗与,因围晋阳。
智伯十分高兴,接着又向赵国索要土地,赵国不给,智伯因而围攻晋阳。
韩、魏反之外,赵氏应之内,智氏以亡。
韩氏、魏氏在城外反戈,赵氏在城内接应,智氏由此灭亡了。
秦康公筑台三年。
秦康公花了三年时间建筑台观。
荆人起兵,将欲以兵攻齐。
楚国出兵,打算前去攻打齐国。
任妄曰:
任妄说:“
饥召兵,疾召兵,劳召兵,乱召兵。
饥荒招致敌兵,病害招致敌兵,劳民招致敌兵,国乱招致敌兵。
君筑台三年,今荆人起兵将攻齐,臣恐其攻齐为声,而以袭秦为实也,不如备之。
您筑了三年台观,现在楚国出兵要攻打齐国,我怕他们以攻打齐国为名,而以袭击秦国为实,不如多加防范。”
戍东边,荆人辍行。
秦国派兵对东面边境进行戍守,楚国就停止了军事行动。
齐攻宋,宋使臧孙子南求救于荆。
齐国攻打宋国,宋国派减孙子南下向楚国求救。
荆大说,许救之,甚欢。
楚国很高兴,答应给以救援,劲头十足。
臧孙子忧而反。
减孙子忧心忡忡地返宋。
其御曰:
他的车夫说:“
索救而得,今子有忧色,何也?
求救的事如愿以偿了,现在您还忧容满面,为什么?”
臧孙子曰:
减孙子说:“
宋小而齐大。
宋国小,齐国大。
夫救小宋而恶于大齐,此人之所以忧也;
为救援弱宋来得罪强齐,这是令人担忧的事;
而荆王说,必以坚我也。
但楚王却那么高兴,一定是想以此来坚定我们抗齐的决心。
我坚而齐敝,荆之所利也。
我们坚持下去,齐兵就会疲敝,楚国的利益便在这里。”
臧孙子乃归。
于是减孙子回到了宋国。
齐人拔五城于宋而荆救不至。
齐人攻下了宋国五座城池,然而楚国的救兵一直没来救援。
魏文侯借道于赵而攻中山,赵肃侯将不许。
魏文侯向赵国借路去攻打中山国,赵肃侯打算不答应。
赵刻曰:
赵刻说:“
君过矣。
您错了。
魏攻中山而弗能取,则魏必罢。
魏攻打中山如不能拿下来,魏就一定会疲惫。
罢则魏轻,魏轻则赵重。
魏国疲惫了,地位就会变低,魏国地位变低了,赵国地位就抬高了。
魏拔中山,必不能越赵而有中山也。
魏国攻克中山后,必然不能越过赵国来占有中山。
是用兵者魏也,而得地者赵也。
这样,用兵的是魏国,而得地的是赵国。
君必许之。
您一定得答应借给他道路。
许之而大欢,彼将知君利之也,必将辍行。
答应时显得很高兴,他就会知道您能从中得到好处,结果必将停止军事行动。
君不如借之道,示以不得已也。
您不如借路给他,并表现出借路是出于不得已的事情。”
鸱夷子皮事田成子,田成子去齐,走而之燕,鸱夷子皮负传而从。
鸥夷子皮侍奉田成子,田成子离开齐国,逃往燕国,鸥夷子皮背着出关的符碟跟随着。
至望邑,子皮曰:
到了望邑,子皮说:“
子独不闻涸泽之蛇乎?
您难道没听说过干枯湖沼的蛇吗?
泽涸,蛇将徙。
湖沼干枯,蛇准备迁移。
有小蛇谓大蛇曰:
有条小蛇对大蛇说:“
子行而我随之,人以为蛇之行者耳,必有杀子者。
您走在前面,我跟在后面,人们会认为这只不过是过路的蛇,必然有人杀死您。
不如相衔负我以行,人以我为神君也。
不如相互衔着,您背着我走,人们会把我看作神君。
乃相衔负以越公道。’
于是相互衔嘴,背着穿过大路。
人皆避之,曰:
人们都躲开它们。
神君也。
说它们是神君。
今子美而我恶,以子为我上客,千乘之君也;
现在您美而我丑,把您作为我的上客,人们会把我看成千乘小国的君主;
以子为我使者,万乘之卿也。
把您作为我的使者,人们会把我看成万乘大国的卿相。
子不如为我舍人。
您不如做我的近侍,人们就会把我看成是万乘大国的君主。”
田成子因负传而随之。
田成子因此背着符碟跟随在后。
至逆旅,逆旅之君待之甚敬,因献酒肉。
到了客店,客店主人非常恭敬地招待了他们,并献上了酒肉。
温人之周,周不纳客。
温邑有个人来到周,周不接纳他这个客人。
问之曰:
周人问他说:“
客耶?
是客人么?”
对曰:
温人回答说:“
主人。
是主人!”
问其巷人而不知也,吏因囚之。
问他同巷的人,大家都不认识他,小吏因而把他关了起来。
君使人问之曰:
周君派人问他:“
子非周人也,而自谓非客,何也?
你不是周人,又自称不是客人,为什么?”
对曰:
温人回答说:“
臣少也诵《诗》,曰:
我小时候读的诗里说:“
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
普天之下,没有不是君王的土地;
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
四海之内,没有不是君王的臣子。
今君天子,则我天子之臣也。’
现在君王您是天子,那我就该是天子的臣子。
岂有为人之臣而又为之客哉?
哪有做人臣子的,却又做他的客人呢?
故曰:
所以我:
主人也。
说是主人。”
君使出之。
周君让他出了监狱。
韩宣王谓樛留曰:
韩宣王对谬留说:“
吾欲两用公仲、公叔,其可乎?
我想同时重用公仲、公叔,可以吗?”
对曰:
撵留回答说:“
不可。
不可以。
晋用六卿而国分,简公两用田成、阚止而简公杀魏两用犀首、张仪,而西河之外亡。
晋国重用六卿,结果国家遭到了瓜分,齐简公同时重用田成、阚止,结果简公遭到杀害,魏国同时重用犀首、张仪,结果西河之地丢失了。
今王两用之,其多力者树其党,寡力者借外权。
如今大王同时重用他们,其中势力大的会树立私党,势力小的会借重国外势力。
群臣有内树党以骄主,有外为交以削地,则王之国危矣。
臣子有的在内树立私党来傲视君主,有的在外结交诸侯来宰割国土,这样一来,大王的国家就危险了。”
绍绩昧醉寐而亡其裘。
绍绩昧醉酒睡着后丢失了皮衣。
宋君曰:
宋君说:“
醉足以亡裘乎?
醉酒足以丢失皮衣吗?”
对曰:
绍绩昧回答说:“
桀以醉亡天下,而《康诰》曰:
夏桀因为醉酒丢失了天下,《尚书·康诰》里说的:“
毋彝酒。
不要彝酒’。
彝酒者,常酒也。
彝酒就是常常喝酒。
常酒者,天子失天下,匹夫失其身。
常常喝酒的,如是天子就会失去天下,如是平民就会失去性命。”
管仲、隰朋从于桓公而伐孤竹,春往冬反,迷惑失道。
管仲、隰朋跟随齐桓公去讨伐孤竹国,春季出征,冬季返回,迷失了道路。
管仲曰:
管仲说:“
老马之智可用也。
老马的才智可以利用。”
乃放老马而随之,遂得道。
就放开老马前行,大家跟随在后,于是找到了路。
行山中无水,隰朋曰:
走到山里没有水喝,隰朋说:“
蚁冬居山之阳,夏居山之阴。
蚂蚁冬天住在山的南面,夏天住在山的北面。
蚁壤一寸而仞有水。
地上蚁封有一寸高的话,地下八尺深的地方就会有水。”
乃掘地,遂得水。
于是掘地,结果找到了水。
以管仲之圣而隰朋之智,至其所不知,不难师于老马与蚁。
凭管仲的智慧和隰朋的聪明,碰到他们不知道的,不惜向老马和蚂蚁学习;
今人不知以其愚心而师圣人之智,不亦过乎?
现在的人不知道用他们的愚蠢之心去向圣人的智慧学习,不是错了吗?
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,谒者操之以入。
有人向楚王进献不死之药,传达官拿着药进来。
中射之士问曰:
侍卫武官问道:“
可食乎?
可以吃吗?”
曰:
传达官说:“
可。
可以。”
因夺而食之。
侍卫武官就抢过来吃了。
王大怒,使人杀中射之士。
楚王大怒,派人去杀侍卫武官。
中射之士使人说王曰:
侍卫武官让人劝谏楚王说:“
臣问谒者,曰可食,臣故食之,是臣无罪,而罪在谒者也。
我问传达官,他说可以吃,我因而吃了药,这证明我没罪,罪在传达官。
且客献不死之药,臣食之而王杀臣,是死药也,是客欺王也。
况且客人进献不死之药,我吃了而大王却要杀我,那就成了死药,这是客人欺骗了大王。
夫杀无罪之臣,而明人之欺王也,不如释臣。
杀无罪的人而表明有人欺骗大王,还不如放了我。”
王乃不杀。
于是楚王没有杀他。
田驷欺邹君,邹君将使人杀之。
田驷欺骗邹君,邹君将派人杀他。
田驷恐,告惠子。
田驷害伯了,就告诉惠子。
惠子见邹君曰:
惠子谒见邹君说:“
今有人见君,则夹其一目,奚如?
如果有一人见到您,就闭上一只眼,怎么样?”
君曰:
邹君说:“
我必杀之。
我一定杀了他。”
惠子曰:
惠子说:“
瞽两目夹,君奚为不杀?
瞎子两只眼都闭着,您为什么不杀?”
君曰:
邹君说:“
不能勿夹。
瞎子不得不闭双眼”。
惠子曰:
惠子说:“
田驷东欺齐侯,南欺荆王,驷之于欺人,瞽也,君奚怨焉?
田驷东欺齐侯,南骗楚王,田驷欺骗别人,好象瞎子惯于闭眼,习以为常了,您为何还要怨恨他呢?”
邹君乃不杀。
于是邹君没有杀他。
鲁穆公使众公子或宦于晋,或宦于荆。
鲁穆公让自己的儿子们有的去晋国做官,有的去楚国做官。
犁鉏曰:
犁鉏说:“
假人于越而救溺子,越人虽善游,子必不生矣。
从越国借人来救溺水的孩子,越国人虽然善于游泳,但孩子一定救活不了。
失火而取水于海,海水虽多,火必不灭矣,远水不救近火也。
失火而从海里取水来救,海水虽然很多,但火一定扑不灭了,因为远水救不了近火。
今晋与荆虽强,而齐近,鲁患其不救乎!
现在晋国和楚国虽然强大,但齐国离鲁国近,如果受到齐国攻击,鲁国的祸患恐怕难救了。”
严遂不善周君,患之。
韩相严遂和西周国君不和,西周国君很忧虑这件事。
冯沮曰:
冯沮说:“
而韩傀贵于君。
严遂任相,而韩傀受到韩国君主的器重。
不如行贼于韩傀,则君必以为严氏也。
不如暗杀韩傀,韩君就一定以为是严遂干的。”
张谴相韩,病将死。
张谴任韩相,害重病将要死去。
公乘无正怀三十金而问其疾。
公乘无正拿了三十块金币去探病。
居一日,君问张谴曰:
过了一天,韩君问张谴说:“
若子死,将谁使代子?
如果您死了,叫谁来代替您的职务呢?”
答曰:
张谴回答说:“
无正重法而畏上。
公乘无正重视法治并敬畏君主。
虽然,不如公子食我之得民也。
虽说这样,但他比不上公子食我更得民心。”
张谴死,因相公乘无正。
张谴死后,韩君就让公乘无正做相。
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,其子在中山,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羹。
乐羊担任魏将去攻打中山国,他的儿子在中山,中山国君把他的儿子煮了,并送给他一些带汁的肉。
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,尽一杯。
乐羊坐在帐幕下吃了,吃完了一杯。
文候谓堵师赞曰:
魏文侯对堵师赞说:“
乐羊以我故而食其子之肉。
乐羊因为我的缘故而吃了他儿子的肉。”
答曰:
堵师赞回答说:“
其子而食之,且谁不食?
他连儿子都吃了,还有谁不能吃呢?”
乐羊罢中山,文候赏其功而疑其心。
乐羊从中山归来,文侯奖赏他的功劳,却怀疑他的用心。
孟孙猎得鹿,使秦西巴持之归,其母随之而啼。
孟孙猎到一只小鹿,让秦西巴拿着返回,小鹿的母亲跟在后面啼叫。
秦西巴弗忍而与之。
秦西巴不忍心,就把小鹿给了母鹿。
孟孙适,至而求鹿。
孟孙回来后,来要小鹿。
答曰:
秦西巴回答说:“
余弗忍而与其母。
我不忍心,就还给了它的母亲。”
孟孙大怒,逐之。
孟孙非常气愤,赶走了他。
居三月,复召以为其子传。
过了三个月,又把秦西巴召回来,让他做自己儿子的老师。
其御曰:
他的车夫说:“
曩将罪之,今召以为子传,何也?
从前要加罪于他,现在又召来作为儿子的老师,为什么?”
孟孙曰:
孟孙说:“
夫不忍鹿,又且忍吾子乎?
他对小鹿都不忍下狠心,何况对我的儿子呢?”
故曰:
所以说:“
巧诈不如拙诚。
智巧、伪诈比不上笨拙、诚实。”
乐羊以有功见疑,秦古巴以有罪益信。
乐羊因有功遭到怀疑,秦西巴因有罪倍受信任。
曾从子,善相剑者也。
曾从子是擅长鉴定剑的人。
卫君怨吴王。
卫君怨恨吴王。
曾从子曰:
曾从子说:“
吴王好剑,臣相剑者也。
吴王喜欢剑,我是鉴定剑的人。
臣请为吴王相剑,拔而示之,因为君刺之。
请让我去替吴王鉴定剑,在拔剑给他看的时候,趁机帮您刺杀他。”
卫君曰:
卫君说:“
子之为是也,非缘义也,为利也。
你现在做这件事,不是遵循义,而是为了利。
吴强而富,卫弱而贫。
吴国强大而富有,卫国弱小而贫困。
子必往,吾恐子为吴王用之于我也。
你一定要去,我伯你会被吴王利用来对付我哩。”
乃逐之。
于是便把他赶跑了。
纣为象箸而箕子怖,以为象箸必不盛羹于土铏,则必将犀玉之杯;
商纣制作了象牙筷子,箕子恐惧了,认为使用象牙筷的话,就一定不会再用陶制器皿来盛带汁的肉,就一定会配合使用犀牛角杯或玉杯;
玉杯象箸必不盛菽藿,则必旄象豹胎;
玉杯象筷一定不会用来盛豆类食品,就一定要想吃耗牛、大象、豹子的胎儿;
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舍茅茨之下,则必锦衣九重,高台广室也。
吃牦牛、大象、豹子的胎儿,就一定不穿粗布短衣而住茅屋下面,就一定要穿多层的织锦衣服,住上高台大室。
称此以求,则天下不足矣。
按照这个方式追求下去,那么普天下的东西也不够他享受了。
圣人见微以知萌,见端以知末,故见象箸而怖,知天下之不足也。
圣人见到微小的现象就知道事物的苗头,见到事情的开端就知道最终结果,所以见到象牙筷后箕子就恐惧了,知道普天下的东西都不能满足商纣王的贪欲。
周公旦已胜殷,将攻商盖。
周公旦已战胜殷商,准备攻打商盖。
辛公甲曰:
辛公甲说:“
大难攻,小易服。
大国难以攻取,小国容易征服。
不如服众小以劫大。
不如先征服众多小国来威胁大国。”
乃攻九夷而商盖服矣。
于是攻取了九夷,商盖跟着被征服了。
纣为长夜之饮,欢以失日,问其左右,尽不知也。
商纣不分日夜地饮酒,因狂欢而忘记了日期,问他身边的人,都不知道。
乃使人问箕子。
就派人去问箕子。
箕子谓其徒曰:
箕子对随从说:“
为天下主而一国皆失日,天下其危矣。
做了天下的主子,可自己和左右的人都忘记了日期,国家恐怕很危险了。
一国皆不知而我独知之,吾其危矣。
大家都不知道而我一个人知道,我恐怕也危险了。”
辞以醉而不知。
就推说喝醉了酒,并不知道日期。
鲁人身善织屦,妻善织缟,而欲徙于越。
鲁国有个人自己善于编草鞋,妻子善于织生绢。
或谓之曰:
他想迁到越国去,有人告诉他说;
子必穷矣。
“你一定会困窘了”。
鲁人曰:
鲁人说:“
何也?
为什么?”
曰:
这个人说:“
屦为履之也,而越人跣行;
草鞋是穿在脚上的,但越国人赤脚走路;
缟为冠之也,而越人被发。
生绢做帽,是戴在头上的,但越国人披发,不用戴帽。
以子之所长,游于不用之国,欲使无穷,其可得乎?
带着你的长处前往用不着它们的国家去活动,想要不困窘,怎么可能呢?”
陈轸贵于魏王。
陈轸很受魏惠王尊重。
惠子曰:“
惠子说:“
必善事左右。
一定要好好交结君主的侍从。
夫杨,横树之即生,倒树之即生,折而树之又生。
杨树,横着栽就能活,倒“着栽也能活,折断了再栽还照样能活。
然使十人树之而一人拔之,则毋生杨。
但要是让十个人去栽,一个人来拔,就没有能活的杨树了。
至以十人之众,树易生之物而不胜一人者,何也?
凭十人之众,栽种极易成活的杨树,却经不起一个人来拔,这中间的原因是什么呢?
树之难而去之易也。
是因为栽树困难,拔树容易。
子虽工自树于王,而欲去子者众,子必危矣。”
你虽然善于在君主面前树立自己,但企图赶走你的人很多,你一定危险了。”
鲁季孙新弑其君,吴起仕焉。
鲁季孙刚刚杀了他的君主,吴起在那儿做官。
或谓起曰:
有人对吴起说:“
夫死者始死而血,已血而衄,已衄而灰,已灰而土。
死去的人,刚死时流血,血流尽了,皮肉就枯缩,皮肉枯缩后,就成了残骸,然后残骸又会化成土。
及其土也,无可为者矣。
到化成土后,就再也没有变故了。
今季孙乃始血,其毋乃未可知也。
现在季孙刚刚把鲁君杀掉,往后的.变化恐怕就难以弄清楚了!”
吴起因去之晋。
吴起因而离开鲁国,到魏国去了。
隰斯弥见田成子,田成子与登台四望。
隰斯弥拜见田成子,田成子和他一起登台观望四方。
三面皆暢,南望,隰子家之树蔽之。
三面都没有遮蔽,南面望去,隰斯弥家的树挡住了视线。
田成子亦不言。
因成子并没有说话。
隰子归,使人伐之;
隰斯弥回家,叫人把树砍倒。
斧离数创,隰子止之。
斧头刚砍了几个口子,隰斯弥制止了。
其相室曰:
他的管家说:“
何变之数也?
为什么变得这么快?”
隰子曰:
隰斯弥说:“
古者有谚曰:
古代有句谚语说:“
知渊中之鱼者不祥。
知道深渊中有鱼的人不吉祥。
夫田子将有大事,而我示之知微,我必危矣。’
田成子将要干大事,而我却显示出知道他的隐秘,我必定危险了。
不伐树,未有罪也;
不砍树,没有罪过;
知人之所不言,其罪大矣。
知道别人心里的事,’这个罪过就大了。”
乃不伐也。
于是不再砍树。
杨子过于宋,东之逆旅,有妾二人,其恶者贵,美者贱。
杨朱路过宋国东边的旅店,店主有两个妄,其中丑的地位高,漂亮的地位低。
杨子问其故。
杨朱问店主缘由。
逆旅之父答曰:
旅店的主人回答说:“
美者自美,吾不知其美也;
长得漂亮的自以为漂亮,我不觉得她漂亮;
恶者自恶,吾不知其恶也。
长得丑的自以为丑,我不觉得她丑。”
杨子谓弟子曰:
杨朱对他的弟子说;
行贤而去自贤之心,焉往而不美。
“做了好事,要去掉自以为好事的想法,“到哪儿能不受到赞美呢?”
卫人嫁其子而教之曰:
有个卫国人嫁女儿而教育她说:“
必私积聚。
一定要私下积聚财物。
为人妇而出,常也;
做人家的妻子而被休回娘家,是常有的事;
其成居,幸也。
终身在一起的,是很侥幸的。”
其子因私积聚,其姑以为多私而出之。
他的女儿因此私下积聚财物,她婆婆认为她私心太多,就休了她。
其子所以反者倍其所以嫁。
他的女儿带回来的财物,比出嫁时所带去的东西多出一倍。
其父不自罪于教子非也,而自知其益富。
她的父亲不归罪于自己教育女儿不对,而自以为增加财富是聪明的。
念人臣之处官者,皆是类也。
现在处在官位上的臣子,都是这一类人。
鲁丹三说中山之君而不受也,因散五十金事其左右。
鲁丹多次游说中山国君,意见总不被接受,就散发了五十块金币贿赂国君近臣。
复见,未语,而君与之食。
又见到君主,没有说话,国君就款待他吃饭。
鲁丹出,而不反舍,遂去中山。
鲁丹出来后,连住所都没去,就直接离开了中山国。
其御曰:
他的车夫说:“
及见,乃始善我。
再次见面时,国君开始和我们交好。
何故去之?
你为什么要离开呢?”
鲁丹曰:
鲁丹说:“
夫以人言善我,必以人言罪我。
因为他人的话才对我友好,也一定会因为他人的话来怪罪我。”
未出境,而公子恶之曰:
果然,还未走出国境,公子就中伤他说:“
为赵来间中山。
鲁丹是为赵国来刺探中山国的。”
君因索而罪之。
中山国君因此布置搜捕并要加罪于他。
田伯鼎好士而存其君,白公好士而乱荆。
田伯鼎喜欢士人,挽救过他的君主,白公胜喜欢士人,却扰乱了楚国。
其好士则同,其所以为则异。
他们喜欢士人是相同的,但用士人干的事情却是不同的。
公孙友自刖而尊百里,竖刁自宫而謟桓公。
公孙友自己砍掉脚来使百里奚获得高官,竖刁自行阉割来奉承齐桓公。
其自刑则同,其所以自刑之为则异。
他们自我用刑是相同的,但他们自我用刑的目的却是不同的。
慧子曰:
惠子说:“
狂者东走,逐者亦东走。
疯子向东边跑,追赶的人也向东边跑。
其东走则同,其所以东走之为则异。
他们向东边跑的行为是相同的,但他们所以向东边跑的目的却是不同的。
故曰:
所以说:
同事之人,不可不审察也。
对做了同样事情的人,不可不严格地加以考察。”
〔务光〕同:務光《辞源》
〔樛〕树木向下弯曲。纠结,缠绕。见“樛流”。qiú寻求。姓。樛流,《古代汉语词典》
〔樛〕树木向下弯曲。纠结,缠绕。见“樛流”。qiú寻求。姓。樛流,《古代汉语词典》
韩非子生于周赧王三十五年(约公元前281年),卒于秦王政十四年(公元前233年),韩非为韩国公子(即国君之子),汉族,战国末期韩国人(今河南省新郑)。
人主有三守。三守完,则国安身荣;三守不完,则国危身殆。何谓三守?人臣有议当...
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,奉而献之厉王。厉王使玉人相之。玉人曰:石也。王以和为...
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,二柄而已矣。二柄者,刑德也。何谓刑德?曰:杀戮之谓刑,...
古之人目短于自见,故以镜观面;智短于自知,故以道正己。故镜无见疵之罪,道无...
十过:一曰行小忠,则大忠之贼也。二曰顾小利,则大利之残也。三曰行僻自用,无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