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自卫,三卿宴于蓝台,智襄子戏韩康子而侮段规。智伯国闻之,谏曰:“主不备,难必至矣。”曰:“难将由我,我不为难,谁敢兴之!”对曰:“异于是。夫郤氏有车辕之难,赵有孟姬之谗,栾有叔祁之愬,范、中行有亟治之难,皆主之所知也。《夏书》有之曰:‘一人三失,怨岂在明?不见是图。’《周书》有之曰:‘怨不在大,亦不在小。’夫君子能勤小物,故无大患。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,又弗备,曰‘不敢兴难’,无乃不可乎?夫谁不可喜,而谁不可惧?蜹蚁蜂虿,皆能害人,况君相乎!”弗听。自是五年,乃有晋阳之难。段规反,首难,而杀智伯于师,遂灭智氏。
还自卫,三卿宴于蓝台,智襄子戏韩康子而侮段规。
智襄子从卫国返回晋国,与韩康子、魏桓子三位卿在蓝台宴会,智襄子戏弄韩康子还侮辱段规。
智伯国闻之,谏曰:“
智伯国听说后,劝谏说:“
主不备,难必至矣。”
主人若不防备的话,灾难必然临头。”
曰:“
智襄子说:“
难将由我,我不为难,谁敢兴之!”
是不是有灾难要看我,我不发难,谁敢对我发难呢!”
对曰:“
智伯国说:“
异于是。
恐怕不是这样。
夫郤氏有车辕之难,赵有孟姬之谗,栾有叔祁之愬,范、中行有亟治之难,皆主之所知也。
郤氏遭受车辕之难,赵氏被孟姬进谗言致死,栾盈被母亲叔祁诉说他想作乱,范氏、中行氏在亟治被杀害,这些都是主人所知道的。
《夏书》有之曰:“
《夏书》上有句话说:“
一人三失,怨岂在明?
一个人屡犯过失,结下的怨毒不在明处。
不见是图。
应当在还不显露时就加以防范。’
《周书》有之曰:“’
《周书》上有句话说:“
怨不在大,亦不在小。
怨恨不在于大,也不在于小。’
夫君子能勤小物,故无大患。’
君子能注意小事情,因此没有大的患难。
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,又弗备,曰‘不敢兴难’,无乃不可乎?
如今主人在一次宴会上就羞辱了人家的君主和国相,又不加戒备,还说他们‘不敢发难’,这恐怕不行吧?
夫谁不可喜,而谁不可惧?
谁不可以让人高兴,而谁又不令人惧怕呢?
蜹蚁蜂虿,皆能害人,况君相乎!”
连蚊子、蚂蚁、黄蜂、蝎子都能害人,更何况是君主、国相呢!”
弗听。
但是智襄子不听劝告。
自是五年,乃有晋阳之难。
从这之后五年,就发生了晋阳之难。
段规反,首难,而杀智伯于师,遂灭智氏。
段规回国后,首先策划发难,在军中杀了智伯,于是消灭了智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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