载驰载驱,归唁卫侯。驱马悠悠,言至于漕。大夫跋涉,我心则忧。
既不我嘉,不能旋反。视尔不臧,我思不远。既不我嘉,不能旋济?视尔不臧,我思不閟。
陟彼阿丘,言采其蝱。女子善怀,亦各有行。许人尤之,众稚且狂。
我行其野,芃芃其麦。控于大邦,谁因谁极?
大夫君子,无我有尤。百尔所思,不如我所之。
题记:
此诗当作于卫文公元年(公元前659年)。据《左传·闵公二年(前660)》记载:“冬十二月,狄人伐卫,卫懿公好鹤,鹤有乘轩者,将战,国人受甲者,皆曰‘使鹤’。……及狄人战于荥泽,卫师败绩。”当卫国被狄人占领以后,许穆夫人心急如焚,写下了这首诗。
载驰载驱,归唁卫侯。
驾起轻车快驰骋,回去吊唁悼卫侯。
驱马悠悠,言至于漕。
挥鞭赶马路遥远,到达漕邑时未久。
大夫跋涉,我心则忧。
许国大夫跋涉来,阻我行程令我愁。
既不我嘉,不能旋反。
竟然不肯赞同我,哪能返身回许地。
视尔不臧,我思不远。
比起你们心不善,我怀宗国思难弃。
既不我嘉,不能旋济?
竟然没有赞同我,无法渡河归故里。
视尔不臧,我思不閟。
比起你们心不善,我恋宗国情不已。
陟彼阿丘,言采其蝱。
登高来到那山冈,采摘贝母治忧郁。
女子善怀,亦各有行。
女子心柔善怀恋,各有道理有头绪。
许人尤之,众稚且狂。
许国众人责难我,实在狂妄又稚愚。
我行其野,芃芃其麦。
我在田野缓缓行,垄上麦子密密遍。
控于大邦,谁因谁极?
欲赴大国去陈诉,谁能依靠谁来援?
大夫君子,无我有尤。
许国大夫君子们,不要对我生尤怨。
百尔所思,不如我所之。
你们考虑上百次,不如我亲自跑一遍。
⑴载:语助词。驰、驱:孔疏“走马谓之驰,策马谓之驱”。
⑵唁(音yàn):向死者家属表示慰问,此处不仅是哀悼卫侯,还有凭吊宗国危亡之意。毛传:“吊失国曰唁。”卫侯:指作者之兄已死的卫戴公申。
⑶悠悠:远貌。
⑷漕:地名,毛传“漕,卫东邑”。
⑸大夫:指许国赶来阻止许穆夫人去卫的许臣。
⑹嘉:认为好,赞许。
⑺视:表示比较。臧:好,善。
⑻思:忧思。远:摆脱。
⑼济:止。
⑽閟(音bì):同“闭”,闭塞不通。
⑾言:语助词。阿丘:有一边偏高的山丘。蝱(音máng):贝母草。采蝱治病,喻设法救国。
⑿怀:怀恋。
⒀行:指道理、准则,一说道路。
⒁许人:许国的人们。尤:责怪。
⒂众:“众人”或“终”。樨:幼稚。
⒃芃(音péng):草茂盛貌。
⒄控:往告,赴告。
⒅因:亲也,依靠。极:至,指来援者的到达。
⒆之:往,指行动。
原始诗句:载驰载驱,归唁卫侯。驱马悠悠,言至于漕。大夫跋涉,我心则忧。
古韵平仄:仄平仄平,平仄仄平。平仄平平,平仄平平。仄平仄仄,仄平仄仄。 注:忧『十一尤平声』
今韵平仄:仄平仄平,平仄仄平。平仄平平,平仄平平。仄平通仄,仄平平平。
原始诗句:既不我嘉,不能旋反。视尔不臧,我思不远。既不我嘉,不能旋济?视尔不臧,我思不閟。
古韵平仄:仄通仄平,通平通仄。仄仄通平,仄通通仄。仄通仄平,通平通仄?仄仄通平,仄通通?。 注:閟『四寘去声』
今韵平仄:仄仄仄平,仄平通仄。仄仄仄平,仄平仄仄。仄仄仄平,仄平通仄?仄仄仄平,仄平仄仄。
原始诗句:陟彼阿丘,言采其蝱。女子善怀,亦各有行。许人尤之,众稚且狂。
古韵平仄:仄仄平平,平仄平?。仄仄仄平,仄仄仄通。仄平平平,仄仄仄平。 注:狂『七阳平声』
今韵平仄:仄仄平平,平仄平?。仄仄仄平,仄仄仄平。仄平平平,仄仄通平。
原始诗句:我行其野,芃芃其麦。控于大邦,谁因谁极?
古韵平仄:仄通平仄,??平仄。仄平仄平,平平平仄?
今韵平仄:仄平平仄,平平平仄。仄平仄平,平平平平?
原始诗句:大夫君子,无我有尤。百尔所思,不如我所之。
古韵平仄:仄平平仄,平仄仄平。仄仄仄通,通平仄仄平。 注:之『四支平声』
今韵平仄:仄平平仄,平仄仄平。通仄仄平,仄平仄仄平。
重复字体:
载驰载驱,归唁卫侯。驱马悠悠,言至于漕。大夫跋涉,我心则忧。
既不我嘉,不能旋反。视尔不臧,我思不远。既不我嘉,不能旋济?视尔不臧,我思不閟。陟彼阿丘,言采其蝱。女子善怀,亦各有行。许人尤之,众稚且狂。我行其野,芃芃其麦。控于大邦,谁因谁极?大夫君子,无我有尤。百尔所思,不如我所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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