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日，愈再拜：
　　某月某日，韩愈再拜陈述：
天地之滨，大江之坟，有怪物焉，盖非常鳞凡介之品匹俦也。
天池的边上，大江的水边，传说，有怪物存在，大概不是平常鱼类水兽等动物可以比得上的。
其得水，变化风雨，上下于天不难也。
它得了水，就能呼风唤雨，上天下地都很容易。
　　其不及水，盖寻常尺寸之间耳，无高山大陵旷途绝险为之关隔也，然其穷涸，不能自致乎水，为獱獭之笑者，盖十八九矣。
　　如果得不到水，也就是寻常所见的那种形状，不用广阔险峻的高山土丘就能把它困住，然而它在没有水的时候，不能自己造出水来，它们十次有八九次被獱獭之流嘲笑。
如有力者，哀其穷而运转之，盖一举手一投足之劳也。
如果碰到有力量的人，可怜它们的窘境而把它们运输转移，只不过是举手之劳。
然是物也，负其异於众也，且曰：“
但是这种怪物，报负和一般东西不同，它会说：“
烂死于沙泥，吾宁乐之；
就算烂死在沙泥里，我也高兴。
若俯首贴耳，摇尾而乞怜者，非我之志也。”
如果俯首帖耳，摇尾乞怜，不是我的志向。”
是以有力者遇之，熟视之若无睹也。
因此有能力帮它的人遇到他们，熟视无睹，就像没看见一般。
其死其生，固不可知也。
他的死活，我们也无从知道了。
　　今又有有力者当其前矣，聊试仰首一鸣号焉，庸讵知有力者不哀其穷而忘一举手，一投足之劳，而转之清波乎？
　　如今又有一个有能力的人走到它的面前，姑且试着抬头鸣叫一声，哪里知道有能力的人不可怜它的窘境，而忘记了举手之劳，把它转移到水里边？
其哀之，命也；
别人可怜它，是它的命。
其不哀之，命也；
别人不可怜它，也是它的命。
知其在命，而且鸣号之者，亦命也。
知道生死有命还鸣号求助的，也是它的命。
　　愈今者，实有类于是，是以忘其疏愚之罪，而有是说焉。
　　韩愈如今确实有点类似于它，所以不顾自己的浅陋，而写下这些话。
阁下其亦怜察之。
希望阁下您垂怜并理解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