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善孝为先
《孝经》曰:“夫孝,天之经也,地之义也,民之行也。天地之经,而民是则之。”又曰:“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,谓之悖德;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,谓之悖礼。以顺则逆,民无则焉。不在于善,而皆在于凶德。虽得之,君子不贵也。”又曰:“五刑之属三千,而罪莫大于不孝。”
孟子曰:“不孝有五:惰其四支,不顾父母之养,一不孝也;博弈好饮酒,不顾父母之养,二不孝也;好货财,私妻子,不顾父母之养,三不孝也;从耳目之欲,以为父母戮,四不孝也;好勇斗狠以危父母,五不孝也。”夫为人子,而事亲或亏,虽有他善累百,不能掩也,可不慎乎!
《经》曰:“君子之事亲也,居则致其敬,养则致其乐,病则致其忧,丧则致其哀,祭则致其严。”
孔子曰:“今之孝者,是谓能养。至于犬马,皆能有养。不敬,何以别乎?”《礼》:子事父母,鸡初鸣,咸盥漱,盛容饰以适父母之所。父母之衣衾、簟席、枕几不传,杖、履祗敬之,勿敢近。敦牟、卮,非馂莫敢用。在父母之所,有命之,应唯敬对,进退周旋慎齐。升降、出入揖逊。不敢哕噫、嚏、咳、欠、伸、跛、倚、睇视,不敢唾洟。寒不敢袭,痒不敢搔。不有敬事,不敢袒褶。不涉不撅。为人子者,出必告,反必面。所游必有常,所习必有业,恒言不称老。
又:“为人子者,居不主奥,坐不中席,行不中道,立不中门。食飨不为概,祭祀不为尸。听于无声,视于无形。不登高,不临深,不苟訾,不苟笑。孝子不服闇,不登危,惧辱亲也。”
宋武帝即大位,春秋已高,每旦朝继母萧太后,未尝失时刻。彼为帝王尚如是,况士民乎!
梁临川静惠王宏,兄懿为齐中书令,为东昏侯所杀,诸弟皆被收。
僧慧思藏宏,得免。宏避难潜伏,与太妃异处,每遣使恭问起居。或谓:“逃难须密,不宜往来。”宏衔泪答曰:“乃可无我,此事不容暂废。”彼在危难尚如是,况平时乎!
为子者不敢自高贵,故在《礼》:“三赐不及车马。”不敢以富贵加于父兄。
国初,平章事王溥,父祚有宾客,溥常朝服侍立。客坐不安席。祚曰:“豚犬,不足为之起。”此可谓居则致其敬矣。
《礼》:“子事父母,鸡初鸣而起,左右佩服以适父母之所。及所,下气怡声,问衣燠寒,疾痛苛痒,而敬抑搔之。出入则或先或后,而敬扶持之。进盥,少者奉槃,长者奉水,请沃盥,卒,授巾。问所欲而敬进之,柔色以温之。。”父母之命勿逆勿怠。若饮之食之,虽不嗜,必尝而待;加之衣服,虽不欲,必服而待。
又,“子妇无私货,无私畜,无私器。不敢私假,不敢私与。”
又,为人子之礼,冬温而夏凊,昏定而晨省,在丑夷不争。
孟子曰:“曾子养曾皙,必有酒肉;将彻,必请所与。问有馀,必曰:‘有。’曾皙死,曾元养曾子,必有酒肉。将彻,不请所与,问有馀,曰:‘亡矣。’将以复进也。此所谓养口体者也。若曾子,则可谓养志也。事亲若曾子者,可也。”
老莱子孝奉二亲,行年七十,作婴儿戏,身服五采斑斓之衣。尝取水上堂,诈跌仆卧地,为小儿啼,弄雏于亲侧,欲亲之喜。
汉谏议大夫江革,少失父,独与母居。遭天下乱,盗贼并起,革负母逃难,备经险阻,常采拾以为养,遂得俱全于难。革转客下邳,贫穷裸跣行,佣以供母,便身之物,莫不毕给。建武末年,与母归乡里,每至岁时,县当案比,革以老母不欲摇动,自在辕中挽车,不用牛马。由是乡里称之曰“江巨孝”。
晋西河人王延,事亲色养,夏则扇枕席,冬则以身温被,隆冬盛寒,体无全衣,而亲极滋味。
宋会稽何子平,为扬州从事吏,月俸得白米,辄货市粟麦。人曰:“所利无几,何足为烦?”子平曰:“尊老在东,不办得米,何心独飨白粲!”每有赠鲜肴者,若不可寄至家,则不肯受。后为海虞令,县禄唯供养母一身,不以及妻子。人疑其俭薄。子平曰:“希禄本在养亲,不在为己。”问者惭而退。
同郡郭原平养亲,必以己力,佣赁以给供养。性甚巧,每为人佣作,止取散夫价。主人没食,原平自以家贫,父母不办有肴饭,唯餐盐饭而已。若家或无食,则虚中竟日,义不独饱,须日暮作毕,受直归家,于里籴买,然后举爨。
唐曹成王皋为衡州刺史,遭诬在治,念太妃老,将惊而戚,出则囚服就辟,入则拥笏垂鱼,坦坦施施,贬潮州刺史,以迁入贺。既而事得直,复还衡州,然后跪谢告实。此可谓养则致其乐矣。
《礼》:父母有疾,冠者不栉,行不翔,言不惰,琴瑟不御。食肉不至变味,饮酒不至变貌,笑不至矧,怒不詈,疾止复故。
文王之为世子,朝于王季,日三。鸡初鸣而衣服,至于寝门外,问内竖之御者曰:“今日安否?何如?”内竖曰:“安。”文王乃喜。及日中,又至。亦如之。及莫又至,亦如之。其有不安节,则内竖以告文王。文王色忧,行不能正履。王季复膳,然后亦复初。武王帅而行之,不敢有加焉。文王有疾,武王不脱冠带而养。文王一饭亦一饭,文王再饭亦再饭。旬有二日,乃间。
汉文帝为代王时,薄太后常病。三年,文帝目不交睫,衣不解带,汤药非口所尝弗进。
晋范乔父粲,仕魏,为太宰中郎。齐王芳被废,粲遂称疾阖门不出,阳狂不言,寝所乘车,足不履地。子孙常侍左右,候其颜色,以知其旨。如此三十六年,终于所寝之车。乔与二弟并弃学业,绝人事,侍疾家庭。至粲没,不出里邑。
南齐庾黔娄为孱陵令,到县未旬,父易在家遘疾,黔娄忽心惊,举身流汗。即日弃官归家,家人悉惊。其忽至时,易病始二日。医云:“欲知差剧,但尝粪甜苦。”易泄利,黔娄辄取尝之。味转甜滑,心愈忧苦。至夕,每稽颡北辰,求以身代。俄闻空中有声,曰:“徵君寿命尽,不可延,汝诚祷既至,改得至月末。”晦,而易亡。
后魏孝文帝幼有至性,年四岁时,献文患痈,帝亲自吮脓。
北齐孝昭帝,性至孝。太后不豫,出居南宫。帝行不正履,容色贬悴,衣不解带,殆将旬。殿去南宫五百余步,鸡鸣而出,辰时方还;来去徒行,不乘舆辇。太后所苦小增,便即寝伏阁外,食饮药物,尽皆躬亲。太后惟常心痛,不自堪忍。帝立侍帷前,以爪掐手心,血流出袖。
此可谓病则致其忧矣。
《经》曰:孝子之丧亲也,哭不哀,礼无容,言不文,服美不安,闻乐不乐,食旨不甘,此哀戚之情也。三日而食,教民无以死伤生,毁不灭性,此圣人之政也。丧不过三年,示民有终也。为之棺椁衣衾而举之,陈其簠簋而哀戚之。擗踊哭泣,哀以送之,卜其宅兆而安厝之,为之宗庙,以鬼享之。春秋祭祀,以时思之。生事爱敬,死事哀戚,生民之本尽矣,死生之义备矣,孝子之事亲终矣。君子之于亲丧固所以自尽也,不可不勉。丧礼备在方册,不可悉载。
孔子曰:“少连、大连善居丧,三日不怠,三月不解,期悲哀,三年忧,东夷之子也。”高子皋执亲之丧也,泣血三年,未尝见齿,君子以为难。
颜丁善居丧,始死,皇皇焉,如有求而弗得;及殡,望望焉,如有从而弗及;既葬,慨焉,如不及其反而息。
唐太常少卿苏颋遭父丧,睿宗起复为工部侍郎,颋固辞。上使李日知谕旨,日知终坐不言而还,奏曰:“臣见其哀毁,不忍发言,恐其殒绝。”上乃听其终制。
左庶子李涵为河北宣慰使,会丁母忧,起复本官而行。每州县邮驿公事之外,未尝启口。蔬饭饮水,席地而息。使还,请罢官,终丧制。
代宗以其毁瘠,许之。自余能尽哀竭力以丧其亲,孝感当时,名光后来者,世不乏人。此可谓丧则致其哀矣。
古之祭礼详矣,不可遍举。孔子曰:“祭如在。”君子事死如事生,事亡如事存。斋三日,乃见其所为斋者。祭之日,乐与哀半,飨之必乐,已至必哀。外尽物,内尽志;入室,僾然必有见乎其位;周还出户,肃然必有闻乎其容声;也户而听,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。是故先王之孝也,色不忘乎目,声不绝乎耳,心志嗜欲不忘乎心。致爱则存,致悫则著,著存不忘乎心,夫安得不敬乎!齐齐乎其敬也,愉愉乎其忠也,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。《诗》曰:“神之格思,不可度思,矧可思。”
此其大略也。
孟蜀太子宾客李郸,年七十余,享祖考,犹亲涤器。人或代之,不从,以为无以达追慕之意。此可谓祭则致其严矣。
《经》曰: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,孝之始也。
曾子有疾,召门弟子曰:“启予足,启予手。《诗》云:‘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’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。”
乐正子春下堂而伤足,数月不出,犹有忧色。门弟子曰:“夫子之足瘳矣,数月不出,犹有忧色,何也?”乐正子春曰:“善,如尔之问也!善,如尔之问也!吾闻诸曾子,曾子闻诸夫子曰:‘天之所生,地之所养,惟人为大。父母全而生之,子全而归之,可谓孝矣;不亏其体,不辱其身,可谓全矣。故君子顷步而弗敢忘孝也,今予忘孝之道,予是以有忧色也。一举足而不敢忘父母,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。一举足而不敢忘父母,是故道而不径,舟而不游,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;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,是故恶言不出于口,忿言不反于身。不辱其身,不羞其亲,可谓孝矣。”
或曰:亲有危难则如之何?亦忧身而不救乎?曰:非谓其然也。孝子奉父母之遗体,平居一毫不敢伤也;及其徇仁蹈义,虽赴汤火无所辞,况救亲于危难乎!古以死徇其亲者多矣。
晋末乌程人潘综遭孙恩乱,攻破村邑。综与父骠共走避贼,骠年老行迟,贼转逼。骠语综:“我不能去,汝走可脱,幸勿俱死。”骠困乏坐地,综迎贼叩头曰:“父年老,乞赐生命。”贼至,骠亦请贼曰:“儿少自能走,今为老子不去。孝子不惜死,可活此儿。”贼因斫骠,综乃抱父于腹下。贼斫综头面,凡四创,综当时闷绝。有一贼从傍来会曰:“卿举大事,此儿以死救父,云何可杀?杀孝子不祥。”贼乃止,父子并得免。
齐射声校尉庾道愍所生母漂流交州,道愍尚在襁褓。及长,知之,求为广州绥宁府佐。至府,而去交州尚远,乃自负担,冒崄自达。及至州,寻求母,经年不获,日夜悲泣。尝入村,日暮雨骤,乃寄止一家。
有妪负薪自外还,道愍心动,因访之,乃其母也。于是俯伏号泣。远近赴之,莫不挥泪。
梁湘州主簿吉翂,父天监初为原乡令,为吏所诬,逮诣廷尉。翂年十五,号泣衢路,祈请公卿。行人见者,皆为陨涕。其父理虽清白,而耻为吏讯,乃虚自引咎,罪当大辟。翂乃挝登闻鼓,乞代父命。武帝嘉异之,尚以其童稚,疑受教于人,敕廷尉蔡法度严加胁诱,取其款实。
法度乃还寺,盛陈徽纆,厉色问曰:“尔求代父死,敕已相许,便应伏法。然刀锯至剧,审能死不。且尔童孺,志不及此,必人所教,姓名是谁?若有悔异,亦相听许。”对曰:“囚虽蒙弱,岂不知死可畏惮?顾诸弟幼藐,唯囚为长,不忍见父极刑,自延视息。所以内断胸臆,上干万乘。今欲殉身不测,委骨泉壤。此非细故,奈何受人教耶?”法度知不可屈挠,乃更和颜诱,语之曰:“主上知尊侯无罪行,当释。亮观君神仪明秀,足称佳童。今若转辞,幸父子同济。奚以此妙年,苦求汤镬?”曰:“凡鲲鲕蝼蚁,尚惜其生,况在人!斯岂愿齑粉。但父挂深劾,必正刑书。故思殒仆,冀延父命。”翂初见囚,狱掾依法备加桎梏。法度矜之,命脱其二械,更令著一小者。翂弗听,曰:“翂求代父死,死囚岂可减乎?”竟不脱械。法度以闻,帝乃宥其父子。丹阳尹王志求其在廷尉故事并诸乡居,欲于岁首,举充纯孝。曰:“异哉王尹!何量翂之薄也。夫父辱子死,斯道固然,若有面目当其此举,则是因父买名,一何甚辱!”拒之而止。此其章章尤著者也。
百善孝为先
《孝经》说:“
《孝经》曰:“
孝顺,就像天上日月运行一样是永恒的规律,也像地上万物生长一样是不变的法则,更是天下民众的行为准则。
夫孝,天之经也,地之义也,民之行也。
天地间的规律,万民都要遵循。”
天地之经,而民是则之。”
又说:“
又曰:“
不喜爱自己的亲人却去喜爱他人,这叫做违背道德;
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,谓之悖德;
不敬重自己的父母却敬重别人,这是违反礼法。
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,谓之悖礼。
君王训导万民要尊敬爱戴父母,而有的人却违背道德和礼法,这种人即使能得志,君子也不以此为贵。”
以顺则逆,民无则焉。
又说:“
不在于善,而皆在于凶德。
五种刑罚的罪状包括三千条,而其中罪恶最大的就是不孝。”
虽得之,君子不贵也。”
孟子说:“
又曰:“
不孝顺有五种情状:
五刑之属三千,而罪莫大于不孝。”
好逸恶劳,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,这是第一种不孝;
孟子曰:“
贪图钱财,只顾自己的妻子儿女,却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,这是第三种不孝;
不孝有五:
寻欢作乐,给父母带来耻辱,这是第四种不孝;
惰其四支,不顾父母之养,一不孝也;
喜欢打架斗殴而危及父母,这是第五种不孝。”
博弈好饮酒,不顾父母之养,二不孝也;
做为人子,在侍奉父母方面如果做得不够,即便其他的长处优点再多,也不能掩盖他的罪过。
好货财,私妻子,不顾父母之养,三不孝也;
所以为人子女能不小心谨慎吗?
从耳目之欲,以为父母戮,四不孝也;
好勇斗狠以危父母,五不孝也。”
以父母之乐为乐,以父母之忧为忧
夫为人子,而事亲或亏,虽有他善累百,不能掩也,可不慎乎!
《孝经》说:“
《经》曰:“
君子之事亲也,居则致其敬,养则致其乐,病则致其忧,丧则致其哀,祭则致其严。”
养父母而不恭敬,何异于养犬马
孔子曰:“
如今的所谓孝子,仅仅称得上是能够赡养父母。
今之孝者,是谓能养。
但是狗和马,不也被养着吗?
至于犬马,皆能有养。
如果赡养父母不表现出恭敬来,那么这与养狗养马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
不敬,何以别乎?”
《礼记》说:
《礼》:
子女侍奉父母,在鸡刚叫的时候就要起床洗漱,穿戴整齐去拜见父母。
子事父母,鸡初鸣,咸盥漱,盛容饰以适父母之所。
父母所用的衣被、炕席、枕头等,不能去随便移动,即便是对父母的拐杖和鞋子,也要恭恭敬敬,不能随便靠近。
父母之衣衾、簟席、枕几不传,杖、履祗敬之,勿敢近。
父母使用的食器、酒具,在父母用完之后,才能使用。
敦牟、卮,非馂莫敢用。
在父母的居所,如果父母有所吩咐,应答都要唯唯喏喏、恭恭敬敬。
在父母之所,有命之,应唯敬对,进退周旋慎齐。
进退周旋要谨慎而庄重,举止行动要有礼而谦逊,不能放肆地打呃、打喷嚏、咳嗽、打哈欠、伸懒腰、跛行、斜靠、斜眼看人看物,也不能随便吐唾沫、擤鼻涕。
升降、出入揖逊。
即便是冷,也不能在衣服外边再套衣服;
不敢哕噫、嚏、咳、欠、伸、跛、倚、睇视,不敢唾洟。
即便是痒,也不能去搔。
寒不敢袭,痒不敢搔。
如果不是受父母之命,不敢随便脱去外边的衣服。
不有敬事,不敢袒褶。
自己身上的衣服要穿戴齐整,不要拖来拖去,或随便撩起来。
不涉不撅。
为人之子,出门必须向父母告辞,回家必须向父母问安。
为人子者,出必告,反必面。
出游必须有规矩,学习必须有所立业,说话不能摆资格。
所游必有常,所习必有业,恒言不称老。
又:“
为人之子,住房不能占据西南角尊长的位置,坐的时候不能坐在正中间,走路也不能走中间,站立不能站在门的中间,吃饭不能挑三拣四,祭祀时不能充当受祭者而接受别人的礼拜。
为人子者,居不主奥,坐不中席,行不中道,立不中门。
默默倾听别人的意见,不要多插嘴;
食飨不为概,祭祀不为尸。
察颜观色,善解人意。
听于无声,视于无形。
为人子,不能登高临深,冒险行事,不能胡乱骂人,不能随便说笑。
不登高,不临深,不苟訾,不苟笑。
孝子不在暗地里做事,不到危险的地方,怕的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辱没了父母。”
孝子不服闇,不登危,惧辱亲也。”
宋武帝即大位,春秋已高,每旦朝继母萧太后,未尝失时刻。
南朝宋武帝登基称帝时,年事已高,但是他每天清晨都要朝拜继母萧太后,而且从未错过时刻。
彼为帝王尚如是,况士民乎!
他做了帝王,尚且能够这般孝顺母亲,更何况一般的士人百姓呢?
梁临川静惠王宏,兄懿为齐中书令,为东昏侯所杀,诸弟皆被收。
梁代临川静惠王萧宏的哥哥懿担任齐朝中书令,被东昏侯所杀,几个弟弟都被收斩。
僧慧思藏宏,得免。
萧宏潜伏避难,与太妃异地而居,但是他还经常派人问候太妃的起居生活。
宏避难潜伏,与太妃异处,每遣使恭问起居。
或谓:“
有人对他说:“
逃难须密,不宜往来。”
你正在逃难,必须保密,不应该和太妃来往。”
宏衔泪答曰:“
萧宏流泪答道:“
乃可无我,此事不容暂废。”
宁可让我去死,也不能不行孝道。”
彼在危难尚如是,况平时乎!
他身处危难之中尚且能如此尽孝道,何况平时呢?
为子者不敢自高贵,故在《礼》:“
做为人子,不能在父母面前显示身份高贵,所以《礼记》中说:“
三赐不及车马。”
三赐不及车马。”
不敢以富贵加于父兄。
不敢在父兄面前表现自己的富有和尊贵。
国初,平章事王溥,父祚有宾客,溥常朝服侍立。
宋朝初年,平章事王溥的父亲王祚每当在家招待客人的时候,王溥就穿着上朝的衣服侍立一旁。
客坐不安席。
客人坐着颇觉不安。
祚曰:“
王祚就说:“
豚犬,不足为之起。”
他是我的儿子,不必因为他是平章事就起身。”
此可谓居则致其敬矣。
这可以说是为子女的平日家居就要表示对父母的恭敬。
《礼》:“
待奉父母,要有耐心
子事父母,鸡初鸣而起,左右佩服以适父母之所。
《礼记》说:“
及所,下气怡声,问衣燠寒,疾痛苛痒,而敬抑搔之。
子女侍奉父母,在鸡刚叫的时候就要起床,穿戴整齐到父母的居室。
出入则或先或后,而敬扶持之。
到了父母的居所,要和颜悦色,向父母问寒问暖。
进盥,少者奉槃,长者奉水,请沃盥,卒,授巾。
父母如果有疾病痒痛,就要非常恭敬地去想办法解除。
问所欲而敬进之,柔色以温之。
如果是与父母一起出入,就或者在前边引导,或者在后边侍奉,非常恭敬地去搀扶。
。”
扶父母进了洗漱间,年纪小的赶快端来脸盆,年纪大的给倒上水,请父母洗脸。
父母之命勿逆勿怠。
洗罢,将毛巾递过去。
若饮之食之,虽不嗜,必尝而待;
然后再问父母需要什么,及时奉送上去,还要用柔和的态度来慰藉父母。
加之衣服,虽不欲,必服而待。
。”
又,“子妇无私货,无私畜,无私器。
如果是父母让你吃喝,即使不对你的口味,你也必须吃一点,然后听从父母的吩咐;
不敢私假,不敢私与。”
如果是父母给你一件衣服,你即使不喜欢,也一定要先穿在身上,然后等父母让你脱,你再脱去。
又,为人子之礼,冬温而夏凊,昏定而晨省,在丑夷不争。
《礼记》又说:“
孟子曰:“
不能私自和别人借东西,也不能私自将家里的东西送给别人。”
曾子养曾皙,必有酒肉;
《礼记》还说:
将彻,必请所与。
作为人的子女,应该奉行这样的礼数:
问有馀,必曰:“
冬天要为父母温暖被褥,夏天要为父母扇凉卧席;
有。
晚上要为父母安顿好床铺,早晨要向父母问安。’
曾皙死,曾元养曾子,必有酒肉。
而且不能和兄弟姐妹们有所争执。
将彻,不请所与,问有馀,曰:“
亡矣。
自己有节操,方能孝父母’
将以复进也。
孟子说:“
此所谓养口体者也。
先前曾子奉养他的父亲曾皙,每顿饭一定有酒肉;
若曾子,则可谓养志也。
往下撤的时候一定要问,剩下的给谁;
事亲若曾子者,可也。”
曾皙若问还有剩饭吗?
老莱子孝奉二亲,行年七十,作婴儿戏,身服五采斑斓之衣。’
曾皙死了,曾元养曾子,也一定有酒有肉。
尝取水上堂,诈跌仆卧地,为小儿啼,弄雏于亲侧,欲亲之喜。
往下撤的时候,便不问剩下的给谁了;
汉谏议大夫江革,少失父,独与母居。
便说:“
遭天下乱,盗贼并起,革负母逃难,备经险阻,常采拾以为养,遂得俱全于难。
没有了。”
革转客下邳,贫穷裸跣行,佣以供母,便身之物,莫不毕给。
意思是留下预备以后进用。
建武末年,与母归乡里,每至岁时,县当案比,革以老母不欲摇动,自在辕中挽车,不用牛马。
这个叫做口体之养。
由是乡里称之曰“江巨孝”。
至于曾子对父亲,才可以叫做顺从亲意之养。
晋西河人王延,事亲色养,夏则扇枕席,冬则以身温被,隆冬盛寒,体无全衣,而亲极滋味。
宋会稽何子平,为扬州从事吏,月俸得白米,辄货市粟麦。
老莱子孝顺地侍奉父母,年纪快七十了,还玩婴儿的游戏。
人曰:“
他身着五彩斑斓的衣服,把水端到堂上,装作跌仆卧倒在地,又假装小孩啼哭,在父母身边摆弄小孩,目的是想让父母高兴。
所利无几,何足为烦?”
子平曰:“
东汉谏议大夫江革,少年时丧父,与母亲居住在一起。
尊老在东,不办得米,何心独飨白粲!”
时逢天下大乱,盗贼并起,江革背着母亲逃难,历尽艰难险阻,常常靠采拾野菜来赡养母亲,因此母子得以幸免于难。
每有赠鲜肴者,若不可寄至家,则不肯受。
江革转而客居下邳,因为贫穷,就赤着脚行走,他依靠给人打工来赡养母亲。
后为海虞令,县禄唯供养母一身,不以及妻子。
随身所用之物,都给母亲准备齐全。
人疑其俭薄。
建武末年,他与母亲一起回到故乡。
子平曰:“
每至岁时,县里就清理户口,江革因为老母害怕摇动颠簸,就自己驾辕拉车,不用牛马。
希禄本在养亲,不在为己。”
因此乡里称他为“江巨孝”。
问者惭而退。
同郡郭原平养亲,必以己力,佣赁以给供养。
隆冬严寒,他自己体无全衣,而父母亲却生活得很好。
性甚巧,每为人佣作,止取散夫价。
主人没食,原平自以家贫,父母不办有肴饭,唯餐盐饭而已。
端碗先思父母饥饱
若家或无食,则虚中竟日,义不独饱,须日暮作毕,受直归家,于里籴买,然后举爨。
宋代会稽人何子平,担任扬州从事吏,每月俸禄所得的白米,总要拿去卖掉买粟麦。
唐曹成王皋为衡州刺史,遭诬在治,念太妃老,将惊而戚,出则囚服就辟,入则拥笏垂鱼,坦坦施施,贬潮州刺史,以迁入贺。
卖了米再买粟麦获利并不多,何必要那么麻烦呢?”
既而事得直,复还衡州,然后跪谢告实。
子平说:“
此可谓养则致其乐矣。
我母亲住在东边,不能得到白米,我怎么能独自享受白米呢?”
《礼》:
后来他担任海虞县令,所得俸禄只供养母亲一个人,完全不顾及妻子儿女。
父母有疾,冠者不栉,行不翔,言不惰,琴瑟不御。
有人怀疑他过于节俭小气。
食肉不至变味,饮酒不至变貌,笑不至矧,怒不詈,疾止复故。
子平就说:“
文王之为世子,朝于王季,日三。
向他问话的人羞惭而退。
鸡初鸣而衣服,至于寝门外,问内竖之御者曰:“
今日安否?
同郡郭原平侍养父母,一定要靠自己的劳动所得来供养。
何如?”
他秉姓灵巧,每次为人做工,只取散夫零工的价钱。
内竖曰:“
主人供饭,郭原平认为家中贫穷,父母吃不上荤菜,自己也就只吃盐饭。
安。”
如果家中没有粮食,他也就整天不吃饭,等到天黑收工,拿了工钱回家的时候,再出去买些粮食,然后回家做饭。
文王乃喜。
及日中,又至。
自己有忧愁,不必告父母
亦如之。
唐代曹成王皋担任衡州刺史时,受他人诬告将要被治罪。
及莫又至,亦如之。
他想到太妃年老,将会为这件事惊慌、愁苦。
其有不安节,则内竖以告文王。
于是出了家门他就穿着囚徒的衣服准备受刑,一回到家里就官服装束,装出一副坦然快乐的样子。
文王色忧,行不能正履。
后来他被贬为潮州刺史,就假装他要升迁调动,回家向太妃表示祝贺。
王季复膳,然后亦复初。
不久,他的冤案得以平反,他又回到衡州,他才向太妃跪禀实情。
武王帅而行之,不敢有加焉。
这可以称之为赡养父母就要想方设法让他们享受欢乐。
文王有疾,武王不脱冠带而养。
文王一饭亦一饭,文王再饭亦再饭。
久病床前,亦有孝子
旬有二日,乃间。
《礼记》说:
汉文帝为代王时,薄太后常病。
吃肉不能讲究滋味,喝酒要少,笑不露齿,怒不能骂人,父母病愈后,子女方能恢复常态。
三年,文帝目不交睫,衣不解带,汤药非口所尝弗进。
晋范乔父粲,仕魏,为太宰中郎。
鸡刚叫的时候他就穿好衣服,来到父亲的寝门外边,问掌管内外事务的值班人员:“
齐王芳被废,粲遂称疾阖门不出,阳狂不言,寝所乘车,足不履地。
君父今天可好吗?
子孙常侍左右,候其颜色,以知其旨。
他老人家怎么样?”
如此三十六年,终于所寝之车。
值班人员说:“
乔与二弟并弃学业,绝人事,侍疾家庭。
很好。”
至粲没,不出里邑。
周文王便喜形于色。
南齐庾黔娄为孱陵令,到县未旬,父易在家遘疾,黔娄忽心惊,举身流汗。
即日弃官归家,家人悉惊。
到日暮的时候又来问候。
其忽至时,易病始二日。
如果父亲有不舒服的地方,值班人员就告诉给文王,文王就表现得非常忧愁,连走路都是歪歪斜斜的。
医云:“
直到父亲重新开始吃饭,文王才恢复如初。
欲知差剧,但尝粪甜苦。”
后来周武王完全遵循父亲文王的做法行事,不敢有一点改动。
易泄利,黔娄辄取尝之。
文王有病的时候,武王则不脱衣服,不解冠带地侍奉。
味转甜滑,心愈忧苦。
如果文王吃一次饭,他也只吃一次饭;
至夕,每稽颡北辰,求以身代。
文王吃两次饭,他也吃两次饭。
俄闻空中有声,曰:“
徵君寿命尽,不可延,汝诚祷既至,改得至月末。”
这样整整一旬零两天,父亲的病才痊愈。
晦,而易亡。
后魏孝文帝幼有至性,年四岁时,献文患痈,帝亲自吮脓。
三年之中,汉文帝没有好好睡过觉,也没有脱过衣服,尽心竭力侍候太后。
北齐孝昭帝,性至孝。
太后不豫,出居南宫。
晋代范乔的父亲粲,曾在魏国做官,担任太宰中郎。
帝行不正履,容色贬悴,衣不解带,殆将旬。
因为齐王芳被废黜,粲于是假装有病,闭门不出。
殿去南宫五百余步,鸡鸣而出,辰时方还;
他装作疯狂而不说话,终日睡在车上,脚都不沾地。
来去徒行,不乘舆辇。
他的子孙们经常侍奉左右,看他的脸色来判断他的欲求。
太后所苦小增,便即寝伏阁外,食饮药物,尽皆躬亲。
这样长达三十六年,直到他死在他睡的那个车子上。
太后惟常心痛,不自堪忍。
这期间,范乔和两个弟弟都放下学业,谢绝人事,在家里侍候父亲。
帝立侍帷前,以爪掐手心,血流出袖。
直到父亲去世,他们都没有离开所居乡里一步。
此可谓病则致其忧矣。
南齐的庾黔娄担任孱陵县令,上任不到一旬的时间,他的父亲在家里得了病。
《经》曰:
他当下就弃官回到家里,家里的人都非常惊奇。
孝子之丧亲也,哭不哀,礼无容,言不文,服美不安,闻乐不乐,食旨不甘,此哀戚之情也。
他如此急地赶到家里的时候,父亲患病仅两天。
三日而食,教民无以死伤生,毁不灭性,此圣人之政也。
医生说:“
丧不过三年,示民有终也。
要想知道病的情况,只要能尝一下他的粪便的甜苦就可以了。”
为之棺椁衣衾而举之,陈其簠簋而哀戚之。
于是,父亲泄后,黔娄就取来品尝。
擗踊哭泣,哀以送之,卜其宅兆而安厝之,为之宗庙,以鬼享之。
粪便的味道转为甜滑,而黔娄的心却越来越变得忧愁苦闷。
春秋祭祀,以时思之。
每当晚上,他就跪拜北辰,乞求用自己来替代父亲。
生事爱敬,死事哀戚,生民之本尽矣,死生之义备矣,孝子之事亲终矣。
一会儿,听到空中有说话的声音:“
君子之于亲丧固所以自尽也,不可不勉。
你父亲的寿命尽了,不能再延续,但因为你真诚的祷告起了作用,所以你父亲的死期可以改至月末。
丧礼备在方册,不可悉载。
月终,黔娄的父亲易果真去世了。
孔子曰:“
后魏孝文帝从小就有超过一般人的孝性,他四岁的时候,父亲献文帝患了痈疮,孝文帝亲自为父亲吮吸疮脓。
少连、大连善居丧,三日不怠,三月不解,期悲哀,三年忧,东夷之子也。”
高子皋执亲之丧也,泣血三年,未尝见齿,君子以为难。
北齐孝昭帝,天性非常孝顺。
颜丁善居丧,始死,皇皇焉,如有求而弗得;
孝昭帝十分愁苦,走路都走不正,面容憔悴,衣不解带,将近十天。
及殡,望望焉,如有从而弗及;
宫殿距离南宫五百多步,昭帝天亮鸡叫时就去南宫问候太后,到了辰时方才返回宫;
既葬,慨焉,如不及其反而息。
来去步行,从不乘车。
唐太常少卿苏颋遭父丧,睿宗起复为工部侍郎,颋固辞。
太后常常心痛,不堪忍受,昭帝就站在她的床前,以手指掐自己的手心,血从袖口流出来。
上使李日知谕旨,日知终坐不言而还,奏曰:“
这就是说父母生病了子女就要表示自己的忧愁。
臣见其哀毁,不忍发言,恐其殒绝。”
上乃听其终制。
孝子居丧,泣血三年
左庶子李涵为河北宣慰使,会丁母忧,起复本官而行。
孝子死了父母,哭的时候声嘶力竭,礼仪失去端庄,说话不讲究文采,穿漂亮的衣服感到不安,听到音乐也不会快乐,吃美味佳肴也不感到甘甜,这些都是哀伤悲痛的表现。
每州县邮驿公事之外,未尝启口。
父母死亡三天后就应当吃饭,是教百姓不要因为哀悼死者而损伤活人的身体。
蔬饭饮水,席地而息。
悲伤憔悴,但不能危及生命。
使还,请罢官,终丧制。
这是圣人提倡的。
代宗以其毁瘠,许之。
子女要为死去的父母准备棺材、外棺和寿衣,举行入殓之礼;
自余能尽哀竭力以丧其亲,孝感当时,名光后来者,世不乏人。
要摆设各种祭器表示哀掉;
此可谓丧则致其哀矣。
送葬的时候,要捶胸顿足、嚎啕大哭;
古之祭礼详矣,不可遍举。
要建造宗庙祭祀亡灵。
孔子曰:“
子女要岁时祭祀,寄托自己对死去的父母的思念。
祭如在。”
父母在活着的时候子女要敬重,父母死亡之后子女要哀悼,子女尽到了自己的责任,也完成了养老送终的义务。
君子事死如事生,事亡如事存。
孝子也就完成了侍奉父母的大任。
斋三日,乃见其所为斋者。
君子为父母治丧尽孝道原本就是要履行自己的责任,不能不努力做好。
祭之日,乐与哀半,飨之必乐,已至必哀。
关于治丧所应遵循的礼节,典籍里的记载颇为详细,在此不能细说。
外尽物,内尽志;
入室,僾然必有见乎其位;
孔子说:“
周还出户,肃然必有闻乎其容声;
少连和大连很会居丧,三日之内不惰怠,三个月之内不松懈,悲哀整整一年,而三年之内一直在忧愁。”
也户而听,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。
少连和大连都是东夷之子。
是故先王之孝也,色不忘乎目,声不绝乎耳,心志嗜欲不忘乎心。
孔子的弟子子皋居丧,整整哀哭了三年,从未笑过,连那些很守礼法的君子都认为能够做到这样很难。
致爱则存,致悫则著,著存不忘乎心,夫安得不敬乎!
齐齐乎其敬也,愉愉乎其忠也,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。
鲁人颜丁很会居丧,人刚死的时候,他表现出一副皇皇然的样子,就好象有什么东西想得到却没有得到;
《诗》曰:“
等到殡葬的时候,又望望然,就好象急切地想要跟谁走,而没有能够办到;
神之格思,不可度思,矧可思。”
安葬之后,却表现的没有了声息,就好象没能挽留住死者,自己彻底绝望了。
此其大略也。
唐代太常少卿苏颋遭逢父丧,正巧唐睿宗打算要任命他为工部侍郎,他坚辞不受。
孟蜀太子宾客李郸,年七十余,享祖考,犹亲涤器。
我见他哀伤过度,面容憔悴,不忍心再去说这些事,怕他听了会昏死过去。”
人或代之,不从,以为无以达追慕之意。
于是皇上允许他守满三年孝。
此可谓祭则致其严矣。
《经》曰:
他每到一个州县,除公事之外,没有再说过话。
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,孝之始也。
曾子有疾,召门弟子曰:“
完成出使任务返回去后,他便请求罢官,准备回去为母亲守丧。
启予足,启予手。
代宗因为他过度悲哀而损伤了身体,所以恩准了他。
《诗》云:“
能够尽哀竭力为父母亲守丧,并以孝感动当时,名留后代的人,每朝每代都很多。
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
这可以说是居丧就能竭力表示自己的哀痛。’
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。”
祭祀应当严肃
乐正子春下堂而伤足,数月不出,犹有忧色。
孔子说:“
门弟子曰:“
祭祀就像死人复活一样。”
夫子之足瘳矣,数月不出,犹有忧色,何也?”
君子祭祀死者就像侍奉活人一样,斋戒三天,然后去拜见所要斋戒祭祀的亡灵。
乐正子春曰:“
祭祀亡灵的日子,欢乐与哀伤各占一半,给亡灵贡饭必须高兴,而自己内心又务必哀伤。
善,如尔之问也!
在外要尽力祭祀,在内须真心诚意;
善,如尔之问也!
进入安置灵位的庙中,仿佛看见先人坐在那里;
吾闻诸曾子,曾子闻诸夫子曰:“
礼拜过后,走出门去,又如同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;
天之所生,地之所养,惟人为大。
出门之后,又好像听到他们的叹息之声。
父母全而生之,子全而归之,可谓孝矣;
不亏其体,不辱其身,可谓全矣。
因此先王孝敬亲人,亲人的形象永不离开眼前,亲人的声音永不离开耳畔,亲人的嗜欲和爱好,也永远存乎心间。
故君子顷步而弗敢忘孝也,今予忘孝之道,予是以有忧色也。
由于敬爱,所以亲人永远活在他的心里;
一举足而不敢忘父母,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。
由于很真挚,所以耳目中能清晰地显现出亲人的音容笑貌。
一举足而不敢忘父母,是故道而不径,舟而不游,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;
对于这样的活在自己心里、浮现于眼前的亲人,怎能不去尊敬呢?
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,是故恶言不出于口,忿言不反于身。
恭敬表现为庄重的动作,虔诚表现为和颜悦色的姿态,殷勤周到,只希望所祭祀的亡灵能享受到自己的这点心意。
不辱其身,不羞其亲,可谓孝矣。”
《诗经》说:“
或曰:
这就是它的大意。
亲有危难则如之何?
亦忧身而不救乎?
孟蜀太子宾客李郸,年纪已七十多岁了,祭祀祖父时,还亲自洗涤祭器。
曰:
有人想代替他去洗刷,他不许,认为那样无法寄托自己的思念之情。
非谓其然也。
这就是说的祭祀时就要表现得庄严肃穆。
孝子奉父母之遗体,平居一毫不敢伤也;
及其徇仁蹈义,虽赴汤火无所辞,况救亲于危难乎!
一举足一出言,皆不敢忘父母
古以死徇其亲者多矣。
《孝经》说:
晋末乌程人潘综遭孙恩乱,攻破村邑。
综与父骠共走避贼,骠年老行迟,贼转逼。
曾子有病,把他的门人弟子都召集来,说:“
骠语综:“
身体受之于父母,不敢随便毁伤,你们揭开我的被,我要看看我的手和足。
我不能去,汝走可脱,幸勿俱死。”
《诗经》说:“
骠困乏坐地,综迎贼叩头曰:“
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
父年老,乞赐生命。”’
从今之后我懂得在这个问题上教育你们了。”
贼至,骠亦请贼曰:“
儿少自能走,今为老子不去。
乐正子春下堂的时候弄伤了脚,他几个月没有出门,脸上还带有忧色。
孝子不惜死,可活此儿。”
他的门人弟子们说:“
贼因斫骠,综乃抱父于腹下。
老师您的脚早就痊愈了,您几个月都不出门,怎么脸上还有忧色?
贼斫综头面,凡四创,综当时闷绝。
乐正子春说:“
有一贼从傍来会曰:“
你们问的好!
卿举大事,此儿以死救父,云何可杀?
你们问的好!
杀孝子不祥。”
我曾听曾子说,曾子听孔夫子说:“
贼乃止,父子并得免。
天地之间,数人最为尊贵。
齐射声校尉庾道愍所生母漂流交州,道愍尚在襁褓。
不要随便侮辱、损伤自己的身体,这就是全。
及长,知之,求为广州绥宁府佐。
所以君子即使只迈半步,也不敢忘记孝道。
至府,而去交州尚远,乃自负担,冒崄自达。
现在我没有注意孝道,弄伤了脚,我所以有忧色啊!”
及至州,寻求母,经年不获,日夜悲泣。
尝入村,日暮雨骤,乃寄止一家。
人一举足一行动都不敢忘记身体是父母所给,只要开口讲话就不敢忘记自己与父母的联系。
有妪负薪自外还,道愍心动,因访之,乃其母也。
一开口而不敢忘父母,所以不好听的话不说,疾忿伤害的话也不用在自己身上。
于是俯伏号泣。
既不侮辱父母所给的身体,又不因此而使自己的父母遭到羞辱,这就可以说是做到孝了。
远近赴之,莫不挥泪。
梁湘州主簿吉翂,父天监初为原乡令,为吏所诬,逮诣廷尉。
有人问:
翂年十五,号泣衢路,祈请公卿。
如果父母亲人有危难,怎么办?
行人见者,皆为陨涕。
子女也担心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而不去救吗?
其父理虽清白,而耻为吏讯,乃虚自引咎,罪当大辟。
回答说:
翂乃挝登闻鼓,乞代父命。
并不能这样理解。
武帝嘉异之,尚以其童稚,疑受教于人,敕廷尉蔡法度严加胁诱,取其款实。
孝子对待父母给予的身体,平时连一丝一毫都不敢伤害;
法度乃还寺,盛陈徽纆,厉色问曰:“
自古以来为父母亲人献身的人很多很多。
尔求代父死,敕已相许,便应伏法。
然刀锯至剧,审能死不。
晋末乌程人潘综正赶上孙恩作乱,攻打进村镇里来。
且尔童孺,志不及此,必人所教,姓名是谁?
潘综和父亲潘骠一起逃跑躲避贼寇,但是由于潘骠年老行动迟缓,所以贼寇就向潘骠追去。
若有悔异,亦相听许。”
潘骠对儿子潘综说:“
对曰:“
我走不脱了,你赶快跑可以脱身,我们不能都在这里等死。”
囚虽蒙弱,岂不知死可畏惮?
这时潘骠已因困乏而跑不动了,只好坐在地上,潘综拦在前边向那些冲过来的贼叩头求道:“
顾诸弟幼藐,唯囚为长,不忍见父极刑,自延视息。
我父亲已经年纪大了,请饶他一命。”
所以内断胸臆,上干万乘。
等贼寇到了跟前,潘骠也向贼寇求道:“
今欲殉身不测,委骨泉壤。
我的儿子正年轻,他本来能跑得了,可是他为了我这个父亲才没有走,他是个以死救父的孝子,请你们饶了他吧。”
此非细故,奈何受人教耶?”
贼寇用刀去砍潘骠,潘综就将父亲抱在自己的身下。
法度知不可屈挠,乃更和颜诱,语之曰:“
贼寇于是砍潘综的头部,潘综一连中了四刀,当时就昏厥过去。
主上知尊侯无罪行,当释。
这时有一个贼人从旁边跑了过来,说:“
亮观君神仪明秀,足称佳童。
阁下是在举大事,这个人以死救他的父亲,怎么可以杀他呢?
今若转辞,幸父子同济。
杀孝子不吉利。”
奚以此妙年,苦求汤镬?”
于是贼寇不再砍潘综,这父子二人一并幸免于难。
曰:“
凡鲲鲕蝼蚁,尚惜其生,况在人!
齐射声校尉庾道愍的亲生母亲漂流到交州的时候,庾道愍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。
斯岂愿齑粉。
等到他长大,知道了这件事,于是他就请求担任广州绥宁府佐。
但父挂深劾,必正刑书。
他上任后,府佐离交州还很远,他就自己背着行囊,冒险去交州。
故思殒仆,冀延父命。”
等到了交州,便寻找母亲,但整整一年也没有找到,他日夜悲泣。
翂初见囚,狱掾依法备加桎梏。
有一次他进入一个村庄,天已经黑了,但雨下得很急,他便住宿在一家人的家里。
法度矜之,命脱其二械,更令著一小者。
一会儿,有一个老婆婆背着一些柴草从外边回来,道愍似乎心里有感应,他上前询问,这个老婆婆果然就是他的生身母亲。
翂弗听,曰:“
于是母子重逢,抱头痛哭。
翂求代父死,死囚岂可减乎?”
远近前来观看的人,没有不为之感动而流泪的。
竟不脱械。
法度以闻,帝乃宥其父子。
梁代的湘州主簿吉翂,他的父亲天监刚开始担任原乡令时,被人诬陷,抓起来在廷尉那里接受审讯。
丹阳尹王志求其在廷尉故事并诸乡居,欲于岁首,举充纯孝。
吉翂这时才十五岁,他在大街上嚎啕哭泣,在一些当官的面前为父亲说情。
曰:“
路上的行人看见了都为之落泪。
异哉王尹!
何量翂之薄也。
他的父亲本来没有什么罪,但他耻于为狱吏审讯,就故意承认有罪,而且罪当斩首。
夫父辱子死,斯道固然,若有面目当其此举,则是因父买名,一何甚辱!”
吉翂独自去击打登闻鼓,请求代父亲去受死。
拒之而止。
当时梁武帝颇为这个少年称奇,但是又认为他只是个孩子,大概是有人在教他,于是命令廷尉蔡法度严加审问,弄清实际情况。
此其章章尤著者也。
法度回到衙署,故意多放了一些捆绑罪人的绳索,然后大声喝问:“
司马光(1019年11月17日-1086年),字君实,号迂叟,陕州夏县(今山西夏县)涑水乡人,《宋史》,《辞海》等明确记载,世称涑水先生。生于河南省信
嘴里含饭,救活外甥 秦康公之母,晋献公之女。文公遭骊姬之难,未反而秦姬...
女人不妒品自高 《礼》,自天子至于命士,媵妾皆有数,惟庶人无之,谓之匹...
女子柔顺方才可爱 太史公曰:“夏之兴也以涂山,而桀之放也以妹喜;殷之兴...
兄弟如同手足 凡为人兄不友其弟者,必曰:弟不恭于我。自古为弟而不恭者孰...
女子也应学诗书 《礼》:女子十年不出,姆教婉娩听从,执麻枲,治丝茧,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