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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贾谊治安策第一(节选)》的原文打印版、对照翻译及详解贾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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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谊治安策第一(节选)
西汉-贾谊

  夫树国固,必相疑之势,下数被其殃,上数爽其忧,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。今或亲弟谋为东帝,亲兄之子西乡而击,今吴又见告矣。天子春秋鼎盛,行义未过,德泽有加焉,犹尚如是,况莫大诸侯权力且十此者乎!
  然而天下少安,何也?大国之王幼弱未壮,汉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。数年之后,诸侯之王大抵皆冠,血气方刚,汉之傅相称病而赐罢,彼自丞尉以上遍置私人,如此,有异淮南、济北之为邪?此时而欲为治安,虽尧舜不治。
  黄帝曰:“日中必熭,操刀必割。”今令此道顺,而全安甚易;不肯早为,已乃堕骨肉之属而抗刭之,岂有异秦之季世乎!夫以天子之位,乘今之时,因天之助,尚惮以危为安,以乱为治,假设陛下居齐桓之处,将不合诸侯而匡天下乎?臣又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。假设天下如曩时,淮阴侯尚王楚,黥布王淮南,彭越王梁,韩信王韩,张敖王赵,贯高为相,卢绾王燕,陈豨在代,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,当是时而陛下即天子位,能自安乎?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。天下殽乱,高皇帝与诸公并起,非有仄室之势以豫席之也。诸公幸者乃为中涓,其次厪得舍人,材之不逮至远也。高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,割膏腴之地以王诸公,多者百余城,少者乃三四十县,德至渥也,然其后十年之间,反者九起。陛下之与诸公,非亲角材而臣之也,又非身封王之也,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岁为安,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。
  然尚有可诿者,曰疏。臣请试言其亲者。假令悼惠王王齐,元王王楚,中子王赵,幽王王淮阳,共王王梁,灵王王燕,厉王王淮南,六七贵人皆亡恙,当是时陛下即位,能为治乎?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。若此诸王,虽名为臣,实皆有布衣昆弟之心,虑亡不帝制而天子自为者。擅爵人,赦死罪,甚者或戴黄屋,汉法令非行也。虽行不轨如厉王者,令之不肯听,召之安可致乎!幸而来至,法安可得加!动一亲戚,天下圜视而起,陛下之臣虽有悍如冯敬者,适启其口,匕首已陷其胸矣。陛下虽贤,谁与领此?
  故疏者必危,亲者必乱,已然之效也。其异姓负强而动者,汉已幸胜之矣,又不易其所以然。同姓袭是迹而动,既有征矣,其势尽又复然。殃祸之变未知所移,明帝处之尚不能以安,后世将如之何!
 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,而芒刃不顿者,所排击剥割,皆众理解也。至于髋髀之所,非斤则斧。夫仁义恩厚,人主之芒刃也;权势法制,人主之斤斧也。今诸侯王皆众髋髀也,释斤斧之用,而欲婴以芒刃,臣以为不缺则折。胡不用之淮南、济北?势不可也。
  臣窃迹前事,大抵强者先反,淮阴王楚最强,则最先反;韩信倚胡,则又反;贯高因赵资,则又反;陈豨兵精,则又反;彭越用梁,则又反;黥布用淮南,则又反;卢绾最弱,最后反。长沙乃在二万五千户耳,功少而最完,势疏而最忠,非独性异人也,亦形势然也。曩令樊、郦、绛、灌据数十城而王,今虽已残亡可也;令信、越之伦列为彻侯而居,虽至今存可也。
  然则天下之大计可知已。欲诸王之皆忠附,则莫若令如长沙王,欲臣子之勿菹醢,则莫若令如樊郦等;欲天下之治安,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。力少则易使以义,国小则亡邪心。令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,臂之使指,莫不制从。诸侯之君不敢有异心,辐凑并进而归命天子,虽在细民,且知其安,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。割地定制,令齐、赵、楚各为若干国,使悼惠王、幽王、元王之子孙毕以次各受祖之分地,地尽而止,及燕、梁他国皆然。其分地众而子孙少者,建以为国,空而置之,须其子孙生者,举使君之。诸侯之地其削颇入汉者,为徙其侯国,及封其子孙也,所以数偿之;一寸之地,一人之众,天子亡所利焉,诚以定治而已,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。地制壹定,宗室子孙莫虑不王,下无倍畔之心,上无诛伐之志,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。法立而不犯,令行而不逆,贯高、利几之谋不生,柴奇、开章之计不萌,细民乡善,大臣致顺,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。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,植遗腹,朝委裘,而天下不乱。当时大治,后世诵圣。一动而五业附,陛下谁惮而久不为此?
  天下之势方病大瘇。一胫之大几如要,一指之大几如股,平居不可屈信,一二指搐,身虑无聊。失今不治,必为锢疾,后虽有扁鹊,不能为已。病非徒瘇也,又苦跖戾。元王之子,帝之从弟也,今之王者,从弟之子也。惠王之子,亲兄子也;今之王者,兄子之子也。亲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,疏者或制大权以逼天子,臣故曰非徒病瘇也,又苦跖戾。可痛哭者,此病是也。

    《贾谊治安策第一(节选)》全文注音拼音版

    对照翻译

      夫树国固,必相疑之势,下数被其殃,上数爽其忧,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。
      建立诸侯国过于强大,本来必然会造成天子与诸侯之间互相对立的形势,臣下屡遭祸害,皇上也多次忧伤,这实在不是使皇上放心、使臣下保全的办法。
    今或亲弟谋为东帝,亲兄之子西乡而击,今吴又见告矣。
    如今有的亲兄弟图谋在东方称帝,亲侄子也向西袭击朝廷,近来吴王的谋反活动又被人告发。
    天子春秋鼎盛,行义未过,德泽有加焉,犹尚如是,况莫大诸侯权力且十此者乎!
    天子现在年富力强,品行道义上没有过错,对他们施加功德恩泽,而他们尚且如此,何况最大的诸侯,权力比他们还要大十倍呢!
      然而天下少安,何也?
      虽然如此,但是天下还比较安定,这是什么原因呢?
    大国之王幼弱未壮,汉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。
    因为大诸侯国的国王年纪还小没有成年,汉朝安置在那里的太傅、丞相还掌握着政事。
    数年之后,诸侯之王大抵皆冠,血气方刚,汉之傅相称病而赐罢,彼自丞尉以上遍置私人,如此,有异淮南、济北之为邪?
    几年以后,诸侯王大都加冠成人,血气方刚,而汉朝委派的太傅、丞相都要称病还乡了,而诸侯王会自下而上地普遍安插亲信,如果这样的话,他们的行为同淮南王、济北王有什么区别呢?
    此时而欲为治安,虽尧舜不治。
    到了那时,而想求得天下安定,即使是唐尧、虞舜在世也办不到了。
      黄帝曰:“
      黄帝说:“
    日中必熭,操刀必割。”
    到了中午一定要抓紧曝晒,拿着刀子一定要赶紧宰割。”
    今令此道顺,而全安甚易;
    现在要使治安之道顺利而稳妥地推行,是十分容易的。
    不肯早为,已乃堕骨肉之属而抗刭之,岂有异秦之季世乎!
    假使不肯及早行动,到头来就要毁掉亲骨肉,而且还要杀他们的头,这难道同秦朝末年的局势还有什么区别吗?
    夫以天子之位,乘今之时,因天之助,尚惮以危为安,以乱为治,假设陛下居齐桓之处,将不合诸侯而匡天下乎?
    凭着天子的权位,趁着当今的有利时机,靠着上天的帮助,尚且对转危为安、改乱为治的措施有所顾虑,假设陛下处在齐桓公的境地,大概不会去联合诸侯匡正天下吧?
    臣又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。
    我知道陛下一定不能那样做的。
    假设天下如曩时,淮阴侯尚王楚,黥布王淮南,彭越王梁,韩信王韩,张敖王赵,贯高为相,卢绾王燕,陈豨在代,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,当是时而陛下即天子位,能自安乎?
    假如国家的局势还像从前那样,淮阴侯韩信还统治着楚,黥布统治着淮南,彭越统治着梁,韩王信统治着韩,张敖统治着赵,贯高做赵国的相,卢绾统治着燕,陈还在代国,假令这六七个王公都还健在,在这时陛下继位做天子,自己能感到安全吗?
    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。
    我判断陛下是不会感到安全的。
    天下殽乱,高皇帝与诸公并起,非有仄室之势以豫席之也。
    在天下混乱的年代,高祖和这些王公们共同起事,并没有子侄亲属的势力做为依靠。
    诸公幸者乃为中涓,其次厪得舍人,材之不逮至远也。
    这些王公走运的就成了亲近的侍从,差一点的仅当个管理宫中事务的官员,他们的才能远不及高祖。
    高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,割膏腴之地以王诸公,多者百余城,少者乃三四十县,德至渥也,然其后十年之间,反者九起。
    高祖凭着他的明智威武,即位做了天子,割出肥沃的土地,使这些王公成为诸侯王,多的有一百多个城,少的也有三四十个县,恩德是优厚的了,然而在以后的十年当中,反叛汉朝的事发生了九次。
    陛下之与诸公,非亲角材而臣之也,又非身封王之也,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岁为安,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。
    陛下跟这些王公,并没有亲自较量过才能而使他们甘心为臣的,也不是亲自封他们当诸侯王的,即使高祖也不能因此而得到一年的安宁,所以我知道陛下更不能得到安宁的。
      然尚有可诿者,曰疏。
      不过,上面这些情况,还有可以推托的理由,说是“关系疏远”。
    臣请试言其亲者。
    那就请允许我试着谈谈那些亲属诸侯王吧。
    假令悼惠王王齐,元王王楚,中子王赵,幽王王淮阳,共王王梁,灵王王燕,厉王王淮南,六七贵人皆亡恙,当是时陛下即位,能为治乎?
    假如让齐悼惠王统治着齐,楚元王统治着楚,赵王统治着赵,幽王统治着淮阳,恭王统治着梁,灵王统治着燕,厉王统治着淮南,假如这六七位贵人都还健在,在这时陛下即皇帝位,能使天下太平吗?
    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。
    我又知陛下是不能的。
    若此诸王,虽名为臣,实皆有布衣昆弟之心,虑亡不帝制而天子自为者。
    像这些诸侯王,虽然名义上是臣子,实际上他们都怀有老百姓那种兄弟关系的想法,大概没有不想采用天子的制度,而把自己当做天子的。
    擅爵人,赦死罪,甚者或戴黄屋,汉法令非行也。
    他们擅自把爵位赏给别人,赦免死罪,甚至有人乘坐天子的黄屋车,他们不执行汉朝的法令。
    虽行不轨如厉王者,令之不肯听,召之安可致乎!
    即使执行了,像厉王那样的不守法的人,命令他都不肯听从,又怎么能招他来呢!
    幸而来至,法安可得加!
    幸而召来了,法律怎么能施加到他身上呢!
    动一亲戚,天下圜视而起,陛下之臣虽有悍如冯敬者,适启其口,匕首已陷其胸矣。
    动了一个近亲,天下诸王都环视着惊动起来,陛下的臣子当中即使有冯敬那样勇敢的人,但是他刚开口揭发诸侯王的不法行为,刺客的匕首已经刺进他的胸膛了。
    陛下虽贤,谁与领此?
    陛下虽然贤明,谁能和您一起来治理这些人呢?
      故疏者必危,亲者必乱,已然之效也。
      所以说,关系疏远的诸侯王必定危险,关系亲近的诸侯王也一定作乱,这是事实所证明了的。
    其异姓负强而动者,汉已幸胜之矣,又不易其所以然。
    那些自负强大而发动叛乱的异姓诸侯王,汉朝已经侥幸地战胜他们了,可是却没有改变酿成叛乱的制度。
    同姓袭是迹而动,既有征矣,其势尽又复然。
    同姓诸侯王也袭用了这种做法,发动叛乱,如今已有征兆了,形势又完全回复到以前那种状态!
    殃祸之变未知所移,明帝处之尚不能以安,后世将如之何!
    灾祸的变化,还不知道要转移到何处,英明的皇帝处在这种情况下,尚且不能使国家安宁,后代又将怎么办呢!
     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,而芒刃不顿者,所排击剥割,皆众理解也。
      屠牛坦一早晨宰割了十二头牛,而屠刀的锋刃并不变钝,这是因为他所刮剔割剥的,都是顺着肉的肌理下刀。
    至于髋髀之所,非斤则斧。
    等碰到胯骨、大腿骨的地方,那就不是用砍刀就是用斧头去砍了。
    夫仁义恩厚,人主之芒刃也;
    仁义恩厚好比是君王的刀刃。
    权势法制,人主之斤斧也。
    权势、法制好比是君王的砍刀、斧头。
    今诸侯王皆众髋髀也,释斤斧之用,而欲婴以芒刃,臣以为不缺则折。
    如今的诸侯王好比是胯骨、大腿骨,如果放弃砍刀、斧头不用,而要用刀刃去碰,我认为刀子不是出缺口就是被折断。
    胡不用之淮南、济北?
    为什么仁义恩厚不能用在淮南王、济北王的身上呢?
    势不可也。
    因为形势不容许啊!
      臣窃迹前事,大抵强者先反,淮阴王楚最强,则最先反;
      我私下里考察从前的事件,大体上是势力强大的先反,淮阴侯韩信统治着楚,势力最强,就最先反叛;
    韩信倚胡,则又反;
    韩王信依靠了匈奴的力量,就又反叛了;
    贯高因赵资,则又反;
    贯高借助了赵国的条件,就又反叛了;
    陈豨兵精,则又反;
    陈部队精锐,也反叛了;
    彭越用梁,则又反;
    彭越凭借梁国,也反叛了;
    黥布用淮南,则又反;
    黥布凭借淮南,也反叛了;
    卢绾最弱,最后反。
    卢绾势力最弱,最后反叛。
    长沙乃在二万五千户耳,功少而最完,势疏而最忠,非独性异人也,亦形势然也。
    长沙王吴芮才有二万五千封户,功劳很少,却保全了下来,权势最小而对汉朝最忠顺,这不只是由于性情和别人不同,也是由于形势使他这样。
    曩令樊、郦、绛、灌据数十城而王,今虽已残亡可也;
    倘若从前让樊哙、郦商、周勃、灌婴占据几十个城为王,那现在他们由于作恶而亡国,也是可能的。
    令信、越之伦列为彻侯而居,虽至今存可也。
    假使让韩信、彭越之流,只居于彻侯的地位,即便今天也还能保全,也是可能的。
      然则天下之大计可知已。
      既然如此,那么天下大计就可以知道了。
    欲诸王之皆忠附,则莫若令如长沙王,欲臣子之勿菹醢,则莫若令如樊郦等;
    要想使天下诸侯王都忠心归附汉朝,那最好让他们都像长沙王一样,要想让臣下不至于像韩信那样被杀掉,那最好让他们像樊哙、郦商那徉;
    欲天下之治安,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。
    要想使天下安定,最好多多建立诸侯国而使他们的势力减小。
    力少则易使以义,国小则亡邪心。
    力量弱小就容易用道义来指使他们,国土小就不会有反叛的邪念。
    令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,臂之使指,莫不制从。
    这样就使全国的形势,如同身体使唤手臂,手臂使唤手指似的,没有不听从指挥的。
    诸侯之君不敢有异心,辐凑并进而归命天子,虽在细民,且知其安,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。
    诸侯王不敢有反叛的想法,如同辐条聚向车轮一样,都归顺天子,即使是老百姓,也会知道他们都很安稳,这样,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英明。
    割地定制,令齐、赵、楚各为若干国,使悼惠王、幽王、元王之子孙毕以次各受祖之分地,地尽而止,及燕、梁他国皆然。
    分割土地,定出制度,把齐、赵、楚三个王国分成若干侯国,让齐王、赵王、楚王的子孙,全都依次受封先人的那份封地,一直到分尽为止,对燕、梁等其他王国也是这样。
    其分地众而子孙少者,建以为国,空而置之,须其子孙生者,举使君之。
    有些封地大而子孙少的,也都分成若干侯国,暂时空着搁置起来,等着他们的子孙出生以后,再封他当候。
    诸侯之地其削颇入汉者,为徙其侯国,及封其子孙也,所以数偿之;
    诸侯王的封地,有不少已被削除收归汉朝所有的,那就替他们调整侯国所在的地区,等到要封他的子孙到别的地方去的时候,按候国的应有户数,给以补偿。
    一寸之地,一人之众,天子亡所利焉,诚以定治而已,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。
    一寸土、一口人,皇帝也不沾他们的,确实只是为了安定太平罢了,这样,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廉洁。
    地制壹定,宗室子孙莫虑不王,下无倍畔之心,上无诛伐之志,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。
    分封土地的制度一旦确定,宗室子孙没有不考虑保住自己的统治的,臣子没有背叛的念头,皇帝没有讨伐的想法。
    法立而不犯,令行而不逆,贯高、利几之谋不生,柴奇、开章之计不萌,细民乡善,大臣致顺,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。
    所以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仁德,法令制定了,没有人触犯,政令推行了,没有人抵触,贯高、利几一类的阴谋不会出现,柴奇、开章那样的诡计不会萌生,老百姓都向往良善,大臣都向皇上表示恭顺,所以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道义。
    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,植遗腹,朝委裘,而天下不乱。
    这样,即使让幼儿当皇帝,天下也很安定,即使立一个遗腹子作天子,让臣子朝拜老皇帝遗留下来的皇袍,天下也不致于混乱。
    当时大治,后世诵圣。
    这样,就可以使天下安定无事,后代也称颂陛下的圣明。
    一动而五业附,陛下谁惮而久不为此?
    只要采取这样的措施,上述五个方面的业绩也就随之而来了,而陛下又怕什么而久久不这样办呢?
      天下之势方病大瘇。
      当今,天下的形势像得了严重的浮肿病:
    一胫之大几如要,一指之大几如股,平居不可屈信,一二指搐,身虑无聊。
    小腿粗得差不多像腰围,脚指粗得差不多像大腿,平时都不能伸屈自如,一两个指头抽搐,浑身就觉得无所依赖。
    失今不治,必为锢疾,后虽有扁鹊,不能为已。
    丧失了今天的机会而不医治,一定要成为难治的顽症,以后即使有扁鹊那样神医,也都无能为力。
    病非徒瘇也,又苦跖戾。
    这个病还不只是浮肿,还苦于脚掌扭折不能走动。
    元王之子,帝之从弟也,今之王者,从弟之子也。
    楚元王的儿子,是陛下的叔伯兄弟,当今的楚王,是叔伯兄弟的儿子。
    惠王之子,亲兄子也;
    齐悼惠王的儿子,是陛下亲哥哥的儿子。
    今之王者,兄子之子也。
    当今的齐王是陛下哥哥的孙子。
    亲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,疏者或制大权以逼天子,臣故曰非徒病瘇也,又苦跖戾。
    陛下自己的子孙,有的还没有分封土地,以便安定天下,旁支的子孙,倒有人掌握大权来威胁皇帝,所以,我说,不仅是害了浮肿病,还苦于脚掌扭折了不能走动。
    可痛哭者,此病是也。
    令人痛哭的就是这样一种病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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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贾谊治安策第一(节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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