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礼记·礼器
西汉-礼记

  礼器是故大备。大备,盛德也。礼释回,增美质;措则正,施则行。其在人也,如竹箭之有筠也;如松柏之有心也。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。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。故君子有礼,则外谐而内无怨,故物无不怀仁,鬼神飨德。先王之立礼也,有本有文。忠信,礼之本也;义理,礼之文也。无本不正,无文不行。礼也者,合于天时,设于地财,顺于鬼神,合于人心,理万物者也。是故天时有生也,地理有宜也,人官有能也,物曲有利也。故天不生,地不养,君子不以为礼,鬼神弗飨也。居山以鱼鳖为礼,居泽以鹿豕为礼,君子谓之不知礼。故必举其定国之数,以为礼之大经,礼之大伦。以地广狭,礼之薄厚,与年之上下。是故年虽大杀,众不匡惧。则上之制礼也节矣。礼,时为大,顺次之,体次之,宜次之,称次之。尧授舜,舜授禹;汤放桀,武王伐纣,时也。《诗》云:“匪革其犹,聿追来孝。”天地之祭,宗庙之事,父子之道,君臣之义,伦也。社稷山川之事,鬼神之祭,体也。丧祭之用,宾客之交,义也。羔豚而祭,百官皆足;大牢而祭,不必有余,此之谓称也。诸侯以龟为宝,以圭为瑞。家不宝龟,不藏圭,不台门,言有称也。礼,有以多为贵者:天子七庙,诸侯五,大夫三,士一。天子之豆二十有六,诸公十有六,诸侯十有二,上大夫八,下大夫六。诸侯七介七牢,大夫五介五牢。天子之席五重,诸侯之席三重,大夫再重。天子崩,七月而葬,五重八翣;诸侯五月而葬,三重六翣;大夫三月而葬,再重四翣。此以多为贵也。有以少为贵者:天子无介;祭天特牲;天子适诸侯,诸侯膳以犊;诸侯相朝,灌用郁鬯,无笾豆之荐;大夫聘礼以脯醢;天子一食,诸侯再,大夫、士三,食力无数;大路繁缨一就,次路繁缨七就;圭璋特,琥璜爵;鬼神之祭单席。诸侯视朝,大夫特,士旅之。此以少为贵也。有以大为贵者:宫室之量,器皿之度,棺椁之厚,丘封之大。此以大为贵也。有以小为贵者:宗庙之祭,贵者献以爵,贱者献以散,尊者举觯,卑者举角;五献之尊,门外缶,门内壶,君尊瓦甒。此以小为贵也。有以高为贵者:天子之堂九尺,诸侯七尺,大夫五尺,士三尺;天子、诸侯台门。此以高为贵也。有以下为贵者:至敬不坛,扫地而祭。天子诸侯之尊废禁,大夫、士棜禁。此以下为贵也。礼有以文为贵者:天子龙衮,诸侯黼,大夫黻,士玄衣纁裳;天子之冕,朱绿藻十有二旒,诸侯九,上大夫七,下大夫五,士三。此以文为贵也。有以素为贵者:至敬无文,父党无容,大圭不琢,大羹不和,大路素而越席,牺尊疏布幂,樿杓。此以素为贵也。孔子曰:“礼,不可不省也。”礼不同,不丰、不杀,此之谓也。盖言称也。礼之以多为贵者,以其外心者也;德发扬,诩万物,大理物博,如此,则得不以多为贵乎?故君子乐其发也。礼之以少为贵者,以其内心者也。德产之致也精微,观天子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,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?是故君子慎其独也。古之圣人,内之为尊,外之为乐,少之为贵,多之为美。是故先生之制礼也,不可多也,不可寡也,唯其称也。是故,君子大牢而祭,谓之礼;匹士大牢而祭,谓之攘。管仲镂簋朱纮,山节藻棁,君子以为滥矣。晏平仲祀其先人,豚肩不揜豆;浣衣濯冠以朝,君子以为隘矣。是故君子之行礼也,不可不慎也;众之纪也,纪散而众乱。孔子曰:“我战则克,祭则受福。”盖得其道矣。君子曰:祭祀不祈,不麾蚤,不乐葆大,不善嘉事,牲不及肥大,荐不美多品。
  孔子曰:“臧文仲安知礼!夏父弗綦逆祀,而弗止也。燔柴于奥,夫奥者,老妇之祭也,盛于盆,尊于瓶。礼也者,犹体也。体不备,君子谓之不成人。设之不当,犹不备也。”
  礼有大有小,有显有微。大者不可损,小者不可益,显者不可掩,微者不可大也。故《经礼》三百,《曲礼》三千,其致一也。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。君子之于礼也,有所竭情尽慎,致其敬而诚若,有美而文而诚若。君子之于礼也,有直而行也,有曲而杀也,有经而等也,有顺而讨也,有摭而播也,有推而进也,有放而文也,有放而不致也,有顺而摭也。三代之礼一也,民共由之。或素或青,夏造殷因。周坐尸,诏侑武方;其礼亦然,其道一也;夏立尸而卒祭;殷坐尸。周旅酬六尸,曾子曰:“周礼其犹醵与!”
  君子曰:礼之近人情者,非其至者也。郊血,大飨腥,三献爓,一献孰。是故君子之于礼也,非作而致其情也,此有由始也。是故七介以相见也,不然则已悫。三辞三让而至,不然则已蹙。故鲁人将有事于上帝,必先有事于頖宫;晋人将有事于河,必先有事于恶池;齐人将有事于泰山,必先有事于配林。三月系,七日戒,三日宿,慎之至也。故礼有摈诏,乐有相步,温之至也。
  礼也者,反本修古,不忘其初者也。故凶事不诏,朝事以乐。醴酒之用,玄酒之尚。割刀之用,鸾刀之贵。莞簟之安,而稿鞂之设。是故,先王之制礼也,必有主也,故可述而多学也。
  君子曰:无节于内者,观物弗之察矣。欲察物而不由礼,弗之得矣。故作事不以礼,弗之敬矣。出言不以礼,弗之信矣。故曰:“礼也者,物之致也。”是故昔先王之制礼也,因其财物而致其义焉尔。故作大事,必顺天时,为朝夕必放于日月,为高必因丘陵,为下必因川泽。是故天时雨泽,君子达亹亹焉。是故昔先王尚有德、尊有道、任有能;举贤而置之,聚众而誓之。是故因天事天,因地事地,因名山升中于天,因吉土以飨帝于郊。升中于天,而凤凰降、龟龙假;飨帝于郊,而风雨节、寒暑时。是故圣人南面而立,而天下大治。
  天道至教,圣人至德。庙堂之上,罍尊在阼,牺尊在西。庙堂之下,县鼓在西,应鼓在东。君在阼,夫人在房。大明生于东,月生于西,此阴阳之分、夫妇之位也。君西酌牺象,夫人东酌罍尊。礼交动乎上,乐交应乎下,和之至也。礼也者,反其所自生;乐也者,乐其所自成。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以节事,修乐以道志。故观其礼乐,而治乱可知也。蘧伯玉曰:“君子之人达,故观其器,而知其工之巧;观其发,而知其人之知。”故曰:“君子慎其所以与人者。”
  太庙之内敬矣!君亲牵牲,大夫赞币而从。君亲制祭,夫人荐盎。君亲割牲,夫人荐酒。卿、大夫从君,命妇从夫人。洞洞乎其敬也,属属乎其忠也,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。纳牲诏于庭,血毛诏于室,羹定诏于堂,三诏皆不同位,盖道求而未之得也。设祭于堂,为祊乎外,故曰:“于彼乎?于此乎?”一献质,三献文,五献察,七献神。大飨其王事与!三牲鱼腊,四海九州岛之美味也;笾豆之荐,四时之和气也。内金,示和也。束帛加璧,尊德也。龟为前列,先知也。金次之,见情也。丹漆丝纩竹箭,与众共财也。其余无常货,各以其国之所有,则致远物也。其出也,肆夏而送之,盖重礼也。祀帝于郊,敬之至也。宗庙之祭,仁之至也。丧礼,忠之至也。备服器,仁之至也。宾客之用币,义之至也。故君子欲观仁义之道,礼其本也。
  君子曰:甘受和,白受采;忠信之人,可以学礼。茍无忠信之人,则礼不虚道。是以得其人之为贵也。孔子曰:“诵《诗》三百,不足以一献。一献之礼,不足以大飨。大飨之礼,不足以大旅。大旅具矣,不足以飨帝。”毋轻议礼!子路为季氏宰。季氏祭,逮暗而祭,日不足,继之以烛。虽有强力之容、肃敬之心,皆倦怠矣。有司跛倚以临祭,其为不敬大矣。他日祭,子路与,室事交乎户,堂事交乎阶,质明而始行事,晏朝而退。孔子闻之曰:“谁谓由也而不知礼乎?

    《礼记·礼器》全文注音拼音版

    对照翻译

      礼器是故大备。
      礼的功用充分发展,礼才能至于完备;
    大备,盛德也。
    而礼的完备,正是德行完善的表现。
    礼释回,增美质;
    礼可以去除邪恶,增进人的本质之美;
    措则正,施则行。
    用之于身,可以使人正直,运用于事,则无所不达。
    其在人也,如竹箭之有筠也;
    礼对于人来说,好比竹箭有了皮,可以修饰其外;
    如松柏之有心也。
    又好比松柏有了心,可以坚固其内。
    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。
    这外内两个方面,正是天下万物的大本。
    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。
    有了大本,所以就能历经春夏秋冬而不改变其枝叶的茂盛。
    故君子有礼,则外谐而内无怨,故物无不怀仁,鬼神飨德。
    君子如果有了礼,就能与外界和谐相处,而内心也无所怨恨,于是天下万物都把仁爱之名赠送给他,连鬼神也来歆享他的美德。
    先王之立礼也,有本有文。
    先王制定的礼,既有内在的实质,又有外在的形式。
    忠信,礼之本也;
    忠信是礼的内在实质,得理合宜是礼的外在形式。
    义理,礼之文也。
    没有内在的实质,礼就不能成立;
    无本不正,无文不行。
    没有外在的形式,礼就无法施行。
    礼也者,合于天时,设于地财,顺于鬼神,合于人心,理万物者也。
    礼应该是上合天时,下合地利,顺于鬼神,合于人心,顺于万物的一种东西。
    是故天时有生也,地理有宜也,人官有能也,物曲有利也。
    四时各有不同的生物,土地各有不同的出产,五官各有不同的功能,万物各有不同的用途。
    故天不生,地不养,君子不以为礼,鬼神弗飨也。
    所以,不到节令的动植物,不是当地的土特产,君子是不拿来作为祭品的,即令拿来,鬼神也是拒绝享用的。
    居山以鱼鳖为礼,居泽以鹿豕为礼,君子谓之不知礼。
    住在山里,却以水里产的鱼鳖作为礼品,住在水边,却以山里产的鹿永作为礼品,这样的作法,君子认为是不懂礼。
    故必举其定国之数,以为礼之大经,礼之大伦。
    所以,一定要按照本国物产的多少,来确定其行礼用财的基本原则。
    以地广狭,礼之薄厚,与年之上下。
    礼品的多少,要看国土的大小,礼品的厚薄,要看年成的好坏。
    是故年虽大杀,众不匡惧。
    所以即令遇到灾荒之年,民众也不恐惧,究其原因。
    则上之制礼也节矣。
    就是由于君上在制丰时是很有分寸的。
    礼,时为大,顺次之,体次之,宜次之,称次之。
    先王在制礼的时候,首先考虑的是要合乎时代环境,其次是合乎伦理,再其次是区别对象而不同对待,再其次是合乎人情,最后是要与身份相称。
    尧授舜,舜授禹;
    举例来说,尧传位给舜,舜传位给禹,那是禅让的时代;
    汤放桀,武王伐纣,时也。
    而商汤放逐夏柴,周武王讨伐殷封王,那是革命的时代,这就是时代环境问题。
    《诗》云:“
    《诗经》上说:“
    匪革其犹,聿追来孝。”
    周文王兴建丰邑,并非急于实现自己的愿望,而是追念祖先的功业,显示自己的孝心。”
    天地之祭,宗庙之事,父子之道,君臣之义,伦也。
    意思是说,迫于形势,不得不这样做,对天神地祗的祭祀,对列祖列宗的祭祀,其中体现有父父子子之道和君君臣臣之义,这就是个顺的问题。
    社稷山川之事,鬼神之祭,体也。’
    社樱之祭,山川之祭,鬼神之祭,祭的对象不同,礼数也随之不同,这就是个体的问题。
    丧祭之用,宾客之交,义也。
    某家有了丧祭之事,理应有一笔相当的开销,而作为亲朋好友也应该对丧家有所蹲赠,这便是个宜的间题。
    羔豚而祭,百官皆足;
    大夫、士的祭祀,虽然只用一只羊羔或一头小猪作供品,但到末了,每个助祭的人都可得到一份祭肉;
    大牢而祭,不必有余,此之谓称也。
    而天子、诸侯的祭祀,尽管是以牛、羊、泵三牲作为供品,但到末了,也还是每人一份祭肉,不会有什么剩余,这就叫做与身份相称。
    诸侯以龟为宝,以圭为瑞。
    诸侯可以拥有龟,并以为珍宝,可以拥有圭,并以为祥瑞。
    家不宝龟,不藏圭,不台门,言有称也。
    而大夫之家就不得这样,不得把大门建成宫阀形式,这也是讲的合乎身份问题。
    礼,有以多为贵者:
    礼节有时是以多为贵。
    天子七庙,诸侯五,大夫三,士一。
    例如,天子的宗庙是七所,诸侯则是五所,大夫则是三所,士则是一所。
    天子之豆二十有六,诸公十有六,诸侯十有二,上大夫八,下大夫六。
    又如,天子的饭食可以有二十六道菜,公爵则只有十六道,诸侯则只有十二道,上大夫八道,下大夫六道。
    诸侯七介七牢,大夫五介五牢。
    又如,诸侯亲自出访,可以带七个随从,主国馈赠的奢汽多达七牢,而诸侯的卿出访,只可以带五个随从,主国馈赠的警汽只有五牢。
    天子之席五重,诸侯之席三重,大夫再重。
    又如,天子的坐垫是五层,而诸侯只是三层,大夫只是两层。
    天子崩,七月而葬,五重八翣;
    又如,天子去世,七个月以后才下葬,葬时,茵和抗木各用五重,霎用八个;
    诸侯五月而葬,三重六翣;
    而诸侯则五个月以后即下葬,葬时,茵和抗木各用三重,婴用六个;
    大夫三月而葬,再重四翣。
    大夫则三月而葬,茵和抗木各用两重,婴用四个。
    此以多为贵也。
    这都是以多为贵的例子。
    有以少为贵者:
    礼在有的时候是以少为贵。
    天子无介;
    例如,天子出巡,没有副手。
    祭天特牲;
    天子祭天,仅用一头牛。
    天子适诸侯,诸侯膳以犊;
    天子驾临诸侯,诸侯也仅用一头牛犊款待。
    诸侯相朝,灌用郁鬯,无笾豆之荐;
    又如,诸侯互相朝聘,只用郁笆献宾,不设大盘小碗的菜肴;
    大夫聘礼以脯醢;
    而大夫来聘,主国在招待时,不仅要有酒,而且要备菜肴。
    天子一食,诸侯再,大夫、士三,食力无数;
    又如,天子进食,吃一口就说饱了,须劝惰才继续进食,而诸侯进食,吃两口说饱了,大夫和士进食,吃三口说饱了,至于体力劳动者进食就没有这般斯文,啥时候吃饱,啥时候算数。
    大路繁缨一就,次路繁缨七就;
    又如,天子祭天所用的大格,只用一圈繁缨作为马饰,而干一般事的次格,就用五圈繁缨作为马饰。
    圭璋特,琥璜爵;
    又如,圭璋是最贵重的玉,可以单独作为礼品进献,而唬横是次于圭璋的玉,不可以单独作为礼品进献,而必须在以酒酬宾时附带进献。
    鬼神之祭单席。
    鬼神比人尊贵,但祭祀时却只使用一层席子。
    诸侯视朝,大夫特,士旅之。
    又如诸侯临朝,大夫人数少,国君就逐个地与之行礼作揖,而士的人数众多,国君就对他们集体作一个揖就算了事。
    此以少为贵也。
    这都是以少为贵的例子。
    有以大为贵者:
    礼在有的时候是以大为贵。
    宫室之量,器皿之度,棺椁之厚,丘封之大。
    例如宫室的规模,器皿的尺寸,棺撑的厚薄,坟头的大小。
    此以大为贵也。
    这些都是大者为贵。
    有以小为贵者:
    但是,礼在某些时候又是以小为贵。
    宗庙之祭,贵者献以爵,贱者献以散,尊者举觯,卑者举角;
    例如宗庙之祭,尊者献尸用较小的爵,贱者献尸用较大的散,尸入之后,尸尊,举起奠解,主人卑,举起角杯而饮。
    五献之尊,门外缶,门内壶,君尊瓦甒。
    诸侯中的子爵男爵在宴饮宾客时,击是最大的酒器却放在门外,壶是较大的酒器就放在门内,瓦俪最小,是国君和客人酬醉所用,就放在堂上。
    此以小为贵也。
    这都是以小为贵的例子。
    有以高为贵者:
    礼在有的时候是以高为贵。
    天子之堂九尺,诸侯七尺,大夫五尺,士三尺;
    例如,天子的堂高九尺,诸侯七尺,大夫五尺,士三尺。
    天子、诸侯台门。
    又如,只有天子、诸侯的大门是高大的宫网,大夫、士则绝对不可。
    此以高为贵也。
    这都是以高为贵的例子。
    有以下为贵者:
    礼在有的时候又是以低为贵。
    至敬不坛,扫地而祭。
    例如,天子祭天,祭礼并不在高坛上举行,而是在坛下扫地而祭。
    天子诸侯之尊废禁,大夫、士棜禁。
    又如,天子、诸侯的酒杯不用托盘,大夫的酒杯则用托盘,士的酒杯要用高脚托盘。
    此以下为贵也。
    这是以低为贵的例子。
    礼有以文为贵者:
    礼在有的时候是以文饰为贵。
    天子龙衮,诸侯黼,大夫黻,士玄衣纁裳;
    例如,天子穿的龙袍有九种图案,诸侯的祭服只能有七种、五种或三种图案,大夫只能有一种黑青相间的张形图案,至于士穿的衣服,没有任何图案,只是上身玄衣,下身浅绛色之裳而已。
    天子之冕,朱绿藻十有二旒,诸侯九,上大夫七,下大夫五,士三。
    又如,天子头戴的冕,有用朱、绿二色编织的丝绳用来穿玉,垂旎十二条,而诸侯之冕仅垂旎九条,上大夫七条,下大夫五条,士三条。
    此以文为贵也。
    这是以文饰为贵的例子。
    有以素为贵者:
    礼在有的时候又是以朴素为贵。
    至敬无文,父党无容,大圭不琢,大羹不和,大路素而越席,牺尊疏布幂,樿杓。
    例如,祭天时天子所穿的大裘不叫露出来,在父亲的面前不须装模作样,天子所用的大圭不加任何雕琢,作为上等祭品的肉汁不加任何调料,祭天用的大格朴素无华,上面只铺一层蒲席,牛形的酒尊是用粗布覆盖,勺子也只用本色的木头来做。
    此以素为贵也。
    这是以朴素为贵的例子。
    孔子曰:“
    孔子说:“
    礼,不可不省也。”
    礼,不可以不加以审察。
    礼不同,不丰、不杀,此之谓也。
    礼有种种不同,该减少的不能增加,该增加的也不能减少,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:
    盖言称也。
    礼要注意相称。
    礼之以多为贵者,以其外心者也;
    礼之所以有以多、大、高、,文为贵者,原因就在于它是存心向外界炫耀的。
    德发扬,诩万物,大理物博,如此,则得不以多为贵乎?
    王者的道德发扬,普及万物,统领的事情又千头万绪,无所不包,像这样,能不以多、大、高、文为贵吗?
    故君子乐其发也。
    所以君子就乐于向外界炫耀。
    礼之以少为贵者,以其内心者也。
    礼之所以有以少、小、下、素为贵者,原因就在于它是存心表示内在之德的。
    德产之致也精微,观天子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,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?
    内在之德所具有的密致精微程度,遍观天下所有之物,没有一件可以与之匹配的,这样的话,能不以少、小、下、素为贵吗?
    是故君子慎其独也。
    所以君子就格外注意内心的修养。
    古之圣人,内之为尊,外之为乐,少之为贵,多之为美。
    古代的圣人,既注重内心的修养,也乐于对外的炫耀,有时候以少、小、下、素为贵,有时候又以多、大、高、文为贵。
    是故先生之制礼也,不可多也,不可寡也,唯其称也。
    所以先王在制礼时,该少的不能让多,该多的不能让少,追求的目标就在于一个相称。
    是故,君子大牢而祭,谓之礼;
    由此看来,大夫以上的贵族用太牢作为祭品,与身份相称,这就叫合礼;
    匹士大牢而祭,谓之攘。
    士用太牢作为祭品,与身份不相称,这就叫盗窃。
    管仲镂簋朱纮,山节藻棁,君子以为滥矣。
    管仲身为大夫,却使用镂花镶玉的篡,系着朱红的帽带,住室斗拱上雕刻着山形图案,梁上的短柱刻着水草,君子认为这是过分,膺用了天子诸侯之礼。
    晏平仲祀其先人,豚肩不揜豆;
    齐国的晏子也是大夫,他祭祀祖先时用的猪蹄膀太小,连一平碗也不到。
    浣衣濯冠以朝,君子以为隘矣。
    穿戴着洗过的旧衣帽就去朝君,君子认为这是小气,不合乎大夫的身份。
    是故君子之行礼也,不可不慎也;
    由此看来,君子行礼,不可不慎。
    众之纪也,纪散而众乱。
    因为礼是规范人们生活的纲纪,如果纲纪散乱,那么人们的生活也就乱套了。
    孔子曰:“
    孔子说:“
    我战则克,祭则受福。”
    作为一个知礼的人,打仗则必胜,祭祀则必定得到保佑。
    盖得其道矣。’
    就是因为他深刻领会了卒要相称的道理。”
    君子曰:
    君子说:“
    祭祀不祈,不麾蚤,不乐葆大,不善嘉事,牲不及肥大,荐不美多品。
    祭祀的本意在于思亲,不在于祈福,祭祀都有一定的时间,不能说提前举行就好,祭祀用的礼器玉帛都有一定的规格,不能一味追求高大,举行冠礼、婚礼,察告祖先是应该的,但也不须为此而另行祭祀,祭祀所用的牺牲不可全都追求肥大,供品也不可全都追求数量。”
      孔子曰:“
      孔子说:“
    臧文仲安知礼!
    臧文仲哪里懂得礼啊?
    夏父弗綦逆祀,而弗止也。
    夏父弗纂颠倒了祭祀的顺序,他也不制止。
    燔柴于奥,夫奥者,老妇之祭也,盛于盆,尊于瓶。
    而且在灶神面前举行播柴之祭也是驴唇不对马嘴,须知灶神是一位发明了炊器的老妇,在祭灶神的时候,只要把供品放在盆里,用瓶子来盛酒就可以了。”
    礼也者,犹体也。
    所谓礼,就好比是人的身体。
    体不备,君子谓之不成人。
    如果身体有缺陷,君子就称之为不完备的人。
    设之不当,犹不备也。”
    礼如果安排得不恰当,就与不完备的人一样。
      礼有大有小,有显有微。
      礼有时以大、以多为贵,有时以小、以少为贵,有时以高、以文为贵,有时以素、以下为贵。
    大者不可损,小者不可益,显者不可掩,微者不可大也。
    以大、以多为贵者就不可随便减少,以小、以少为贵者就不可随便增加,以高、以文为贵者就不可随便遮掩,以素、”以下为贵者就不可随便装饰和加高。
    故《经礼》三百,《曲礼》三千,其致一也。
    所以,虽然礼的纲要有三百条,礼的细则有三千款,但它们追求的都是一个诚字。
    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。
    这就像人要进屋,没有不是从门而入一样。
    君子之于礼也,有所竭情尽慎,致其敬而诚若,有美而文而诚若。
    君子对于礼的态度,有时候是通过贵少、贵小、贵下、贵素而表达其诚,有时候是通过贵多、贵大、贵高、贵文而表达其诚。
    君子之于礼也,有直而行也,有曲而杀也,有经而等也,有顺而讨也,有摭而播也,有推而进也,有放而文也,有放而不致也,有顺而摭也。
    君子在具体行礼的时候,有时是放任感情毫不掩饰,有时是情感服从理智,有时是不分贵贱,上下一样,有时是按顺序递减礼数,有时是取物于上而普施于下,有时是根据推理而提高规格,有时是效法天地而文饰至极,有时是效法天地而文饰有限,有时是卑贱者袭用高贵者之礼也不犯忌讳。
    三代之礼一也,民共由之。
    夏商周三代的礼都贯穿着一个诚字,民众共同遵循。
    或素或青,夏造殷因。
    从形式上看,有的尚黑,有的尚白,夏代开始创立,殷代有所因循。
    周坐尸,诏侑武方;
    例如,在祭祀过程中,在夏代尸始终是立着的,在殷代则始终是坐着的,周代的尸也是始终坐着,而且凡助祭者都可以告诉尸如何保持威仪和劝尸饮食,并无固定的人选。
    其礼亦然,其道一也;
    这种礼数是从殷代学来的,其至诚之道是一样的。
    夏立尸而卒祭;
    不过,周代有六尸依次互相劝酒的仪式。
    殷坐尸。
    这是殷代所没有的。
    周旅酬六尸,曾子曰:“
    所以曾子说:“
    周礼其犹醵与!”
    周礼的六尸互相劝酒,就好像众人凑钱喝酒一样。”
      君子曰:
      君子认为:
    礼之近人情者,非其至者也。
    礼仪中与现在人情相近的内容,并非最高贵的祭品。
    郊血,大飨腥,三献爓,一献孰。
    比如祭祀至高无上的天是用牲血为祭品,大飨用生肉,“三献”是用半生不熟的肉,祭祀小的神鬼才用熟肉。
    是故君子之于礼也,非作而致其情也,此有由始也。
    所以君子对于礼,并不只是为了表达情感的需要而随意创作,而是从古代有所继承的。
    是故七介以相见也,不然则已悫。
    诸侯相见,一定要有七名“介”来协助宾方行礼,不这样就显得太简单直率了。
    三辞三让而至,不然则已蹙。
    相见时,主客要三请三让,然后才进入府中,不这样就显得太急迫了。
    故鲁人将有事于上帝,必先有事于頖宫;
    所以鲁国人将要祭上帝,一定先在泮宫里禀告;
    晋人将有事于河,必先有事于恶池;
    晋国人将要祭黄河,必定先祭较小的滹沱河;
    齐人将有事于泰山,必先有事于配林。
    齐国人将要祭泰山,必定先祭较小的配林。
    三月系,七日戒,三日宿,慎之至也。
    祭祀前三个月,就要把牲畜系在牢中做好准备,前七天便开始半斋戒状态,前三天实行严格斋戒,真是极其谨慎啊!
    故礼有摈诏,乐有相步,温之至也。
    行礼必须有司仪,乐师必须有人扶持引路,真是极其温文尔雅、从容不迫啊!
      礼也者,反本修古,不忘其初者也。
      所谓礼,是要使人回归本心,追念远古,不忘自己的祖先。
    故凶事不诏,朝事以乐。
    例如,凶丧之事,用不着谁来教导,人们自然会悲痛,朝廷宴飨群臣,钟鸣鼎食,人们自然会欢乐,这是回归天性的例子。
    醴酒之用,玄酒之尚。
    又如,现在的人们都把饮用甜酒作为美妙的享受,但在祭神时却以清水一杯为贵;
    割刀之用,鸾刀之贵。
    今人使用的快刀非常适用,但在分割牲体时偏要用迟钝的莺刀;
    莞簟之安,而稿鞂之设。
    今人的坐垫,下面一层蒲席,上面再加一层竹席,坐着多么舒服,而祭天时却仅仅铺上一层庄稼秆就当席子。
    是故,先王之制礼也,必有主也,故可述而多学也。
    这就是追念远古,所以先王在制礼的时候,一定是考虑到了人的回归本性和遵循传统这两个因素,所以后人才可以效法和便于学习。
      君子曰:
      君子说:“
    无节于内者,观物弗之察矣。
    如果内心没有礼的标准,观察事物就不明了。
    欲察物而不由礼,弗之得矣。
    观察事物不通过礼是不行的,不可能达到目的。”
    故作事不以礼,弗之敬矣。
    所以,不按礼来办事,就不能赢得人们的尊敬;
    出言不以礼,弗之信矣。
    不按礼说话,就不能取得人们的信任。
    故曰:“
    一所以有这么一句老话:
    礼也者,物之致也。”
    礼是一切事物的准则。
    是故昔先王之制礼也,因其财物而致其义焉尔。
    所以从前的先王在制礼时,就依据事物固有的特性而赋以意义。
    故作大事,必顺天时,为朝夕必放于日月,为高必因丘陵,为下必因川泽。
    举行祭祀一定符合天时,举行朝日、夕月之祭,必定根据日月的运行,祭天是至高无上之祭,那就必定凭借本来就高的圆丘,祭地是至卑无二之祭,那就必定凭借本来就低的方泽。
    是故天时雨泽,君子达亹亹焉。
    所以就风调雨顺,君子也就更加勤勉。
    是故昔先王尚有德、尊有道、任有能;
    所以过去先王崇尚有德的人,尊敬有道的人,任用有才能的人。
    举贤而置之,聚众而誓之。
    选拔这些贤人放到助祭的位置上,斋戒之前还要聚众宣誓,以诫不恭。
    是故因天事天,因地事地,因名山升中于天,因吉土以飨帝于郊。
    于是借天生之物以祭天,借地产之物以祭地,登上名山,举行封禅之礼,选择吉地祭祀天帝。
    升中于天,而凤凰降、龟龙假;
    登山封禅,于是凤凰来仪,龟龙皆至;
    飨帝于郊,而风雨节、寒暑时。
    祭祀天帝,于是风调雨顺,寒暑得时。
    是故圣人南面而立,而天下大治。
    这样,圣人只要在临朝时南面而立,天下也就太平了。
      天道至教,圣人至德。
      天道是礼教的最高法则,圣人则是具有最高的德行。
    庙堂之上,罍尊在阼,牺尊在西。
    庙堂之上,罍尊陈设在东阶,牺尊、象尊陈设在西阶;
    庙堂之下,县鼓在西,应鼓在东。
    庙堂之下,悬鼓设在两阶之间的西边,应鼓设在东边。
    君在阼,夫人在房。
    国君站在东阶上,夫人立在西房。
    大明生于东,月生于西,此阴阳之分、夫妇之位也。
    这就象征着太阳从东方升起,新月在西方出现,这便是阴阳的区别,夫妇的位置。
    君西酌牺象,夫人东酌罍尊。
    国君从东阶走到西阶用牺尊、象尊酌酒,其夫人则从西房走到东阶用罄尊酌酒。
    礼交动乎上,乐交应乎下,和之至也。
    堂上的礼仪象征着阴阳交互的时候,堂下的鼓乐也交相呼应,这真是和谐到极点啊!
    礼也者,反其所自生;
    礼是追溯事物本始的产物。
    乐也者,乐其所自成。
    乐则是表达对礼教完成的喜悦。
    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以节事,修乐以道志。
    因此,先王通过制礼以体验前事,通过作乐以陶冶情趣。
    故观其礼乐,而治乱可知也。
    由于礼乐有这等来历,所以观察一个国家的礼乐就可以了解到这个国家的治乱。
    蘧伯玉曰:“
    蓬伯玉说:“
    君子之人达,故观其器,而知其工之巧;
    君子一类的人都很明达,”他们只要观察到了器物,就可以推知工匠的巧拙;
    观其发,而知其人之知。”
    只要观察到了人的外部表现,就可以推知它的愚智。
    故曰:“
    所以说:
    君子慎其所以与人者。”
    君子对于用来与人交往的礼乐是无不谨慎的。
      太庙之内敬矣!
      太庙之内的祭礼是多么恭敬啊!
    君亲牵牲,大夫赞币而从。
    首先,国君亲自把牺牲牵入太庙,大夫协助拿着杀牲告神的玉帛紧跟其后。
    君亲制祭,夫人荐盎。
    接着,国君又亲自制祭,夫人献上盎齐之酒。
    君亲割牲,夫人荐酒。
    接着,国君又亲自馈熟,夫人再次献酒。
    卿、大夫从君,命妇从夫人。
    在这个行礼过程中,卿大夫们跟随着国君,命妇们跟随着夫人。
    洞洞乎其敬也,属属乎其忠也,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。
    诚心又恭敬,专心又忠诚,十分勤勉的一献再献,是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让祖先享用供品。
    纳牲诏于庭,血毛诏于室,羹定诏于堂,三诏皆不同位,盖道求而未之得也。
    牵牲入庙时,先在庭中告祭于神,进献生血生肉时,又在室中告祭于神,进献熟肉的时候,又在堂上告祭于神,三次告祭都不在同一地方,这就意味着求神而又不知神所在的确切位置。
    设祭于堂,为祊乎外,故曰:“
    先设正祭于堂,又设祭于庙门之外,就好像是在询问:“
    于彼乎?
    神是在那边呢?
    于此乎?”
    还是在这边呢?”
    一献质,三献文,五献察,七献神。
    一献之礼是不够讲究的,三献之礼就有点看头了,五献之礼就礼数更加详备,至于七献之礼,那真是神乎其神了。
    大飨其王事与!
    大飨的祭品是那样的丰盛,贡品是那样的众多,恐怕只有天子才能有那样的排场吧!
    三牲鱼腊,四海九州岛之美味也;
    牛肉、羊肉、猪肉、鱼肉、干肉,包罗了普天之下的美味佳肴;
    笾豆之荐,四时之和气也。
    篷豆中盛放的祭品,山珍海味,瓜果李枣,都是四季风调雨顺的产物。
    内金,示和也。
    四方诸侯的贡金,表示他们的服从天子;
    束帛加璧,尊德也。
    诸侯给天子的见面礼,是束帛加璧,表示他们对天子美德的尊敬。
    龟为前列,先知也。
    诸侯贡品的排列,宝龟放在前列,因为龟能预知未来。
    金次之,见情也。
    其次是黄金,因为它能照见人情。
    丹漆丝纩竹箭,与众共财也。
    其次是丹砂、油漆、蚕丝、棉絮、大竹、小竹这些日常用品,这表示普天之下的物产都是供给天子使用的。
    其余无常货,各以其国之所有,则致远物也。
    其余的贡品没有固定的品种,原则上是你这个诸侯国有什么土特产你就贡献什么,这表示再遥远的东西天子也能得到。
    其出也,肆夏而送之,盖重礼也。
    大飨礼毕,来宾走出庙门时,奏起送宾的乐曲《陕夏》,以显示礼数的隆重。
    祀帝于郊,敬之至也。
    天子亲自在南郊祭天,这是无比的尊敬。
    宗庙之祭,仁之至也。
    宗庙之祭,视死如生,这是无比的仁爱。
    丧礼,忠之至也。
    丧礼,孝子哭天号地,痛不欲生,一切发自内心,这是无比的真诚。
    备服器,仁之至也。
    为死者准备服装,明器,虽然明知无济于事,但也仍然尽力准备,这也表现了莫大的爱心。
    宾客之用币,义之至也。
    聘问所用的礼品,多寡都要合乎规格,这是无比的合理。
    故君子欲观仁义之道,礼其本也。
    所以,君子如果要观察什么叫仁义,只要观察一下礼这个根本性的东西就行了。
      君子曰:
      君子说:“
    甘受和,白受采;
    甘味是五味的根本,在此基础上可以调和出百味,白色是五色的根本,在此基础上可以绘出五彩。
    忠信之人,可以学礼。
    这个道理明白了,你就知道忠信是礼的根本,只有忠信之人,才可以学礼。
    茍无忠信之人,则礼不虚道。
    如果不是忠信之人,礼也不会跟着你瞎跑。
    是以得其人之为贵也。
    由此看来,礼固然重要,而得到忠信之人更重要。”
    孔子曰:“
    孔子说:“
    诵《诗》三百,不足以一献。
    即令把《诗经》三百篇背得滚瓜烂熟,如果没有学过礼。
    一献之礼,不足以大飨。
    就连简单的一献之礼也承担不了。
    大飨之礼,不足以大旅。
    懂得了一献之礼,如果不进一步学习,就未必能承担大飨之礼。
    大旅具矣,不足以飨帝。”
    懂得了大飨之礼,如果不再继续学习,就未必能承担大旅之礼。
    毋轻议礼!
    懂得了大旅之礼,未必就能担当祭天之礼。
    子路为季氏宰。
    不要轻率地议论礼。”
    季氏祭,逮暗而祭,日不足,继之以烛。
    子路当季桓子家的总管,过去季氏举行岁时的祭祖,总是天不亮就开始,忙活一天还没完,天色已黑,还得点起火把继续干。
    虽有强力之容、肃敬之心,皆倦怠矣。
    因为拖的时间太长,即令是身体强壮、敬心十足的人,也被搞得疲惫不堪。
    有司跛倚以临祭,其为不敬大矣。
    因此,许多执事的人都东倒西歪、左倚右靠地来应付差使,这实在是对祖先的大不恭敬。
    他日祭,子路与,室事交乎户,堂事交乎阶,质明而始行事,晏朝而退。
    后来有一天,子路参与季氏祭祖,举行室内正祭时,室内室外的人在门口交接祭品,举行堂上侯尸时,堂上堂下的人在阶前交接撰具,天亮开始祭祀,到了傍晚就行礼完毕。
    孔子闻之曰:“
    孔子听说了这件事,说:“
    谁谓由也而不知礼乎?
    谁能说子路只是有勇而不懂得礼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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